论琵琶女的"天涯沦落"和乐天的千古知音
他乡遇知音,
同为沦落人。
一首琵琶曲,
自古传到今。
唐代白乐天的歌行《琵琶行》的诗眼,一般都认为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固然不错。但以前年轻的时候,对什么是"天涯沦落",总是理解不深。在网上读了一篇关于唐代歌舞伎社会地位的文章,才理解了什么是琵琶女的"天涯沦落"。古代艺人的地位低下,但尚可在年轻时靠色艺欢笑一时,年老色衰,即使昔日头牌,也只能远离京城,嫁给四民之末的商人,更何况"商人重利轻离别",满足不了她感情的需要,这就是琵琶女的天涯沦落。
其实,上面那两句前面还有两句,即"我闻琵琶己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往往被人忽视了。乐天自京城左迁江州司马,苦无雅乐可赏,所以在江头送别之际,闻听琵琶女的私下弹奏,便知其人乐艺非凡,于是"千呼万唤",始得相见。瞧他对琵琶女弹奏的生动描述,便知乐天极懂乐,不仅懂乐,而且聆音识意,知道琵琶女身世必不寻常,一问果然如此。一番交谈,又进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于是尔为我曲,我为尔诗。于是这位本已沦落到社会最低层的琵琶女,通过乐天的妙笔而千古留下她的历史印迹了。乐天可谓琵琶女的千古知音了。
诗中晨后说"江州司马泪湿衫”,乐天哭得稀里哗啦的。论此诗的人,一般都忽视了这个情节。我以为,乐天之悲,可能不仅仅二人同是天涯沦落,而是他乡遇见了老乡,因为一番交谈,才知道琵琶女同为长安人,更增加了二人同命相惜之感。不是有一句话,叫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所以,这首诗其实是有主题的,即是"他乡遇知音,同为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