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凡尘(小说)
作者:李建州(甘肃)
二十
开学第一周，乔玉清接到要去县里赛课的任务。这是一个重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展示自己教学才华的机会。她深知要想取得好成绩，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
乔玉清开始整理教材和教案，对参赛文本进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她不仅关注文本的内容和知识点，还注重文本中所蕴含的思想和情感，力求在讲课中传递给学生们更多的信息和启示。在备课时，她不断地查找资料、观看教学视频，吸取他人的教学经验和教学方法，为自己的教学提供更多的灵感和支撑。
除了备课外，乔玉清还不断地进行试讲和磨课。她反复地讲解课文，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语气、语调和表情，力求让自己的讲课更加生动、有趣、易懂。同时，她还邀请同事们听自己试讲，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不断改进自己的教学方法和技巧。
夜渐渐深了，乔玉清还在办公室里埋头备课。她感到有些疲惫，但内心却充满了激情和斗志。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在赛场上取得更好的成绩，为学校争光、为乡村教育争光。经过一周不懈的努力，乔玉清终于感觉比较满意了。
第二天早晨，乔玉清带着满满的信心，准备迎接赛课的挑战，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换来优异的成绩和肯定。不负众望，乔玉清最终在县级赛课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更令她激动不已的是，乔玉清代表县区到市上去参加竞赛。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对于乔玉清来说，也意味着巨大的挑战。从小在乡村长大的她，对于城市里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方法并不熟悉，但她深知这是一个证明乡村教育价值的机会，也是让更多人了解乡村孩子的机会。
乔玉清赛课的科目是五年级语文，对于这个科目，她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教学方法。她认为语文不仅是一门学科，更是一种语言和文化，应该注重培养学生的阅读、表达和写作能力。因此，她在教学过程中注重引导学生自主思考、自由表达，让他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学习语文。
在全市进行的语文赛课上，乔玉清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教学才华。她用生动有趣的语言，深入浅出地讲解课文，让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提到“季节”一词，乔玉清让学生们通过观察、思考和表达来理解季节的特点和变化，学生们纷纷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用各种方式表达了对季节的感受和理解。有的学生用口头表达的方式描述了四季的特点和变化；有的学生用作文的方式写下了自己对季节的感悟和理解；有的学生则用绘画的方式表现了自己心中的季节。最为亮眼的是，乔玉清在点评学生的作品时，更是用心、细心、耐心，不仅对学生的作品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点评，还对学生的表现进行了肯定和鼓励。她让学生们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只要用心去发现、去挖掘，就能找到自己的闪光点。她还引导学生们互相学习、互相借鉴，让他们在相互交流中共同成长。
评委们对乔玉清的课堂教学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们认为乔玉清的教学理念先进、教学方法多样、教学效果显著，不仅注重知识的传授，更注重能力的培养和素质的提升。她的教学不仅让学生们在知识上得到了提升，更让他们在人格上得到了完善和成长。在这次竞赛中，乔玉清凭借自己的教学实力和教学成果获得了评委们的高度认可和赞誉。
评委们和参与听课的学生互动交流的时候，学生一致认为乔玉清不仅知识渊博、教学有方，还非常关心学生、善于倾听学生的心声。在她的课堂上，不仅能够学到知识，还能够感受到温暖和关爱。
在赛课的现场，参与听课的一位领导，是一所民办小学的校长，叫李一鸣。他是一位有着多年丰富教育经验的教育工作者，在认真聆听了乔玉清的上课后，认为乔玉清是一个难得的教学人才。
李一鸣一直关注着乔玉清的表现，觉得乔玉清的教学风格非常独特，能够很好地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特别是欣赏乔玉清在讲解课文时所运用的生动有趣的例子和贴近生活的情境创设。这种教学方法能够让学生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掌握知识，从而达到更好的教学效果。
赛课后，李一鸣主动找到乔玉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意向。他微笑着说：“乔老师，你的课讲得非常好，让人印象深刻，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教育工作者。”
乔玉清听到李一鸣校长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您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是一所民办小学的校长，名叫李一鸣，由于学校人事发生重大变化，现在急需招聘一位有才华、有激情的教师来担任语文老师。我觉得你非常适合这个职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任教？”
乔玉清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李一鸣会向她发出这样的邀请。她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也意味着放弃目前的工作和生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旅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李校长，非常感谢您对我的认可和邀请。但是，我需要对这个职位和您的学校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李一鸣很理解地点点头：“没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我们学校参观、了解情况。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听课领导在奖项评议会上，李一鸣校长力挺乔玉清，并特别强调：
“首先，我对乔玉清老师的课堂掌控能力印象深刻。乔老师能够自如地引导学生思维，让学生们在思考中畅所欲言，同时又能及时地收束话题，保证课堂节奏的紧凑性。这种能力需要高度的智慧和经验积累，而在年轻的乔老师身上，我看到了这种潜质。
“其次，乔老师的课程设计思路新颖，内容丰富。她巧妙地将知识点与实际生活相结合，通过生动有趣的例子和情境创设，让学生们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掌握知识。这种教学方法不仅让学生学到了知识，更培养了他们的思维能力和创造力。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先进的教育理念，能够很好地适应现代社会对教育的要求。
“此外，乔老师在课堂上展现出的激情和亲和力也深深打动了学生。她以温和的语气、亲切的笑容和真诚的态度与学生互动，让学生感受到温暖和关爱。这种情感交流让课堂变得更加有温度，也能够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积极性。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可贵的品质，也是一位优秀教师必备的素质。”
李一鸣说完，各位评委都非常认可，纷纷表示赞同，经各评委一致同意，乔玉清被评为特等奖获得者。
乔玉清花费了一天时间，特意来到李一鸣校长的学校参观。她参观了校园环境、设施设备、教学设施等硬件条件；同时也了解了学校的教育理念、办学特色、师资力量等软件条件。通过了解，她对这所学校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和了解。
在这期间，李一鸣也向乔玉清介绍了自己的办学理念和教育思想。他认为教育应该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和个性成长，要关注学生的身心健康和情感需求；同时也要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让学生具备未来社会所需的知识和能力。
乔玉清对李一鸣的教育理念，非常认同和赞赏。
经过深思熟虑后，乔玉清决定接受李一鸣的邀请。她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和挑战，也是对自己教学才华的肯定和认可，相信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定能够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取得更好的成绩和发展。
李一鸣也非常高兴欢迎乔玉清加入他的团队。他相信乔玉清的到来，会给学校带来新的活力和变化，也能够帮助学校更好地实现教育理念和办学目标。他承诺给乔玉清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发展机会，让她在这里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就在乔玉清和李一鸣校长愉悦洽谈的时候，突然罗东震打来了电话。乔玉清看清是他的来电，便毫不犹豫地进行了挂断。没想到，罗东震接连又打了过来，乔玉清有些尴尬地说：“李校长，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乔玉清接起电话，正要发火，那头传来了罗东震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声音：“玉清，我是东震。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乔玉清听出了罗东震语气中的不寻常，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东震，你告诉我，怎么了？”
罗东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是关于咱爸的事。我现在在外省医院，刚才复诊，咱爸已经确定为胃癌晚期了，癌细胞已经逐渐扩散到全身，现在只能靠药物维系生命……”
乔玉清拿着电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罗东震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这些字眼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乔玉清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击中，紧握着电话的手颤抖着：“怎么会这样？他……他怎么会得胃癌？”
罗东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哽咽：“他一直不肯告诉我们，直到有一天他吃药时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才知道。他一直都很痛苦，却始终不肯告诉我们。”
乔玉清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她用颤抖的手指抹去泪水，但泪水却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她想起和罗满堂共度的那些日子，那些温馨而快乐的时光。他的笑容、他的善良、他的坚韧……这些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痛不已。
乔玉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爸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罗东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情况不太好。他一直想见你，他说他想和你告别。所以……所以我打电话，希望你能看在咱爸曾经那么疼你的份上，劝说劝说，了了心愿。”
乔玉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对罗满堂的担忧和不舍，另一半是对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和无助。她声泪俱下地说：“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乔玉清抱歉地向李一鸣进行告别。没有多余的犹豫，乔玉清连夜坐车赶往罗满堂所在的医院。车窗外的风景在黑暗中飞速掠过，她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涌动。而她要面对的是罗满堂生命垂危的事实，要尽自己所能去陪伴、安慰他，并给他力量。
当乔玉清走进医院病房时，她看到罗满堂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而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不舍。乔玉清感到自己的心像被针刺般疼痛，知道这是对罗满堂的深深担忧和眷恋，便轻轻地坐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爸，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罗满堂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很多人没有见。”
乔玉清紧紧攥着罗满堂的手，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爸，你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罗满堂吃力地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一位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
乔玉清的心如被针刺般疼痛，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东震，你真的不应该把真相告诉他。”当乔玉清和罗东震一并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时，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便抱怨起了罗东震。
罗东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原本从县城来的时候，我们都一直哄骗着他，但今天早晨他正在吃药，突然抢过了一瓶药，看到了药品说明书。他是个聪明人，一看啥都明白了。”
乔玉清叹了口气：“他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但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罗东震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说他不想在医院里度过余生，很想见见你。”
乔玉清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家人知道这件事吗？”乔玉清转身望向罗东震，关心地问。
“现在只有妈一个人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了。”罗东震探口气，望向窗外，“南风确实走不开，他在家里照料。朵朵最近特别忙，过段时间也会赶过来的。”
“见见老人也好！”乔玉清无奈地说。
“自从知道病情后，爸的情绪十分低落。不过，当看到你的时候，还能勉强笑一点。”罗东震轻拍着乔玉清的肩膀说，“玉清，有件事情，算我求你了。”
“你说！”乔玉清不解地问。
“留下来吧，好好陪着咱爸走一程。”罗东震带着哭腔说，“就算是我求你了，给你下跪也行。”
“何必这样糟蹋我呢，留与不留我自有主意。”
“玉清，我知道有些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不合时宜，但我觉得还是必须要说。”罗东震啜泣着，低声说道，“当年，我催着离婚，的确是我不对。我被人栽赃陷害，身不由己，怕对不起你，主动逼你离婚。其实，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生不如死。这些年，我常常半夜被噩梦惊醒，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你……”
“你现在说这些，是为了博得我的同情和怜悯吗？”乔玉清冰冷地说。
“不，绝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的同情和怜悯，这是我罪有应得，只不过是想说我的真实想法而已。”
“你不是经常躺在鸳鸯被里醉心春梦吗，也有做噩梦的时候？”
“玉清，我早已经和她分开了。我承认第一次被人算计，第二次我主动犯了大错。但至此以后，我连她碰都没碰过。自从那事发生没几天，她早已钻进了别人的怀抱。玉清，你要知道，当他们那伙歹人目的达成后，谁还会在乎我的死活呀！”
“终究尝到了被人背叛的滋味了！”乔玉清冷笑一声，望着罗东震。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唯一希望也是唯一恳求你的，就是你能多待几天，再陪陪老人家吧。”
“我刚才说过了，心里自有分寸。”乔玉清说完，径直走进了病房，任由罗东震一个人冰冷地站在楼道里，思绪凌乱。
乔玉清坐在病房里，眼睛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罗满堂。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她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乔玉清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挣扎，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思绪开始飘散。
她想到了自己的学校，那些活泼可爱的学生，特别是那个总是调皮捣蛋的韩大宝。她知道，韩大宝虽然顽皮，但其实是个非常聪明有潜力的孩子，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和关爱。如果自己不回去上课，他会不会更加放肆，甚至影响到其他同学的学习呢？
她又想到了那份私立学校的招聘机会。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工作，可以给她提供更好的发展平台和薪资待遇。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很难再有这样的机遇了。
但是，当她看着病床上日益消瘦的罗满堂，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暖被触动。她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回忆如同一把无形的锁，将她的心紧紧地锁在罗满堂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他，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理想。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让她不得不面临艰难的抉择。
夜幕降临，病房里的灯光昏暗而温暖。罗满堂费力地握着乔玉清的手。此刻，乔玉清感到他的手已经变得冰凉。
乔玉清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助，眼眶里的泪水涌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让这一切都不要发生。
突然，罗满堂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乔玉清。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温柔的力量，仿佛在对她说：“我不会放弃，一定会坚持下去。”
乔玉清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她知道，这是罗满堂给她的力量和勇气，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尽快要做出决定。她起身走出病房，决然掏出手机，给李一鸣打了电话。
坐在病房的角落，罗东震双手紧握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带来的钱早已花光，这些年他并没有积攒多少积蓄。女儿罗小朵大学期间的费用都是他出资的，这几年又在县城繁华路段购买了一套楼房，现在剩余不多的这些钱，已经全部用在了罗满堂的治疗上。他也清楚，罗西坤新盖的屋舍也花费了不少钱，现在家里确实没有余款了。罗南风也是为养殖合作社投资了不少积蓄。即便如此，罗满堂也是背着他给了不少，压根就没钱。依他俩现在的情况来看，手头拮据，即便能拿出个几千元来，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作用。
这几天，家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从举动中明显感知已经开始建议放弃治疗，但罗东震心理上过不去。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如此痛苦，却无法得到治疗。他知道，如果放弃治疗，父亲的生命将会很快走到尽头，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罗东震站起来，走到病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流，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出办法筹集资金，否则父亲的治疗将无法进行下去。他开始联系亲朋好友，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和支持。同时，他也开始寻找各种可能的筹款渠道，希望能够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支付父亲的治疗费用。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罗东震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他不仅要照顾好父亲，还要为整个家庭着想。他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放弃，必须坚持到底。
“东震，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咱爸的病情不是很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乔玉清善意地提醒道，“医生说了，病情恶化，需要尽快继续化疗放疗，这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你这样毫无保留地往进塞钱，到头来只可能人财两空。”
“我也清楚这一点，但我毕竟只有一个父亲呀！他辛辛苦苦养活我一辈子，我做这些难道不值得吗？”罗东震不解地说。
“话虽如此，但我们更应该客观面对现实。”乔玉清无奈地说。
“现实就是，我让父亲多活一天是一天，让我好好尽尽孝道。”罗东震沮丧地说。
乔玉清见状，也是无法辩解，只是停顿片刻，心情稍作调整后，缓缓说道：“东震，不是我没有良心。你也知道我来之前时间仓促。我班几十个学生，等着我回去上课。”
“再能多待几天吗？”罗东震哀求道，“你如果离开了，父亲可能受不了这个打击。”
“东震，其实我也想留下来。即便是待了这几天，我也把人生最为关键的一次命运错失掉了，但我不后悔，为了咱爸，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乔玉清望着罗东震叹口气说，“朵朵会代替我好好照顾咱爸的！”
“跟爸打声招呼吧，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罗东震知道乔玉清去心已决，也是情理之中，便不再多言，只是淡定地说，“玉清，我开车送你去车站！”
乔玉清默默点头，起身向罗满堂道别。
作者简介：李建州，甘肃合水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协会员，高级教师。发表作品四百余篇，散见于《未来导报》《读友报》《甘肃工人报》及地方期刊杂志，部分作品发表于中国作家网、都市头条、书香神州、陇东黄土地文学、塞北文学、兰苑文学、九州作家、西部风微刊、蒙东作家等网络平台，2017年8月参与合水县县委、政府组织的《合水旅游概览》一书编辑，并担任副主编，2018年8月承担合水县县委、政府组织的《合水八大文化》之《秦直道文化》部分编写任务。2017年出版散文集《生命的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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