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故乡

文/孙仲东

  昨天晚上，梦里回到了离别多年的故乡。虽然我谋生的地方距离家乡并不远，只有二百多公里，但因为少了亲情的羁绊，所以很少回家。

     我的故乡是一个小山村，两边高山对峙，山涧有一条小河流过，这条河叫凿开河，传说是大禹治水时率领众人凿开的，用以疏导洪水，也叫错开河，是说这条河开错了， 梦回故乡，所以以后废弃不用了。我们的小村庄处在这条川道的半山腰上，这条川道叫冶户川，传说从明朝开始砍伐树木冶练粗铁，这条川道都住着冶户，所以叫冶户川。我们家乡的树木都被砍光了，小乔木下常有野狐出沒，也叫野狐川。

   站在我家的门口，可以看到一座高高的山峰横亘在眼前，传说叫高祖山，是否是汉高祖刘邦打天下经过此处，无从考证。小小的年纪，经常牵着爷爷的衣角，坐在我家窑洞的门前看风起云涌，一会儿乌云密布，瓢泼大雨眼看着从高祖山上慢慢逼近我们的村庄。春天，看山坡上山花烂谩，田地里禾苗茁壮。夏天，看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体会着山涧的阴凉。在炎热的午后，我们一群小伙伴扛着土制的鱼杆在小河里钩着小柳鱼，有一次还钓到一条水蛇，把小伙伴吓得半死。脱光了衣服在小河里游泳摸鱼虾，上岸后在泥土里蹭蹭，据说可以瞒天过海，不被大人发现而少一顿皮鞭。秋天在满山遍野寻找野果吃，有时找不到也钻到人家果园或瓜田里偷吃，但得防土炮和看园狗。冬天在呵气成冰的天气里玩铁环，抽陀螺、玩纸角，下雪天在山坡上滑雪，在冰瀑上遛冰。

  在夏秋季节的白天里，看满山遍野里都披上了绿妆，眼看着山坡上的树叶由绿变黄再变红，体会着庄稼、瓜果挂满技大头的喜悦，看山洪暴发时小河的咆啸，听着洪水冲走石头时的轰鸣。冬季树叶飘落后的萧杀，下雪后银妆素裹的妖娆，体会着冰瀑晶莹剔透的洁净。在夏秋季节的傍晚，看暮霭笼罩着小村庄，饮烟在袅袅升起，牧羊人吆声响彻山谷。端着饭碗看着星空坐在门前听爷爷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抬头在广大如垠的夜空里寻找银河，总想看见一座桥，能让牛郎织女时时相见，免受分离之苦。享受着山涧的丝丝凉风，耳听着空寂的蛙鸣和草虫的呢咙，幻想着几时能走出这座大山。冬夜里围炉听爷爷讲古，爷爷是解放前白水县的文书，是我们这一川道的秀才，后因时运不济做了风水先生。我时常回忆起他拖着不灵便的双脚替人看坟地，领着我烧他画的符。他死后埋在了我家对面山顶上为自己选的坟地里，也许是要看着一家人幸福生活吧！吃着火红的冰柿子，听着对面山里的狼嚎，在空寂的山谷里听大小叫小孩吃饭的声嘶力竭。有时趁大人不注意，在雪地里抡着小火炉，一不小心火星溅到棉衣上烧出个洞，想着咋样逃避大人的责骂！

  童年美好的回忆总是甜蜜的，但有时也有苦涩。每次看到我小时侯磨面的水磨房，总能勾起我痛苦的回忆，但好在有一次山洪暴发，把这座水磨冲走了，好像也把我的痛苦的回忆带走似的。想起我们小小的年纪上山打柴，背负着比自己小身板还要重的柴，踏着积雪回家，总让人不寒而栗。有时打柴不小心碰了漆树，因过敏而红肿，脱光了衣服在山沟挠痒，真是狼狈极了。冬天在冰雪的深山里为学校放板，听着寒风刮着松涛呜呜作响，像鬼哭狼嚎一样，扛着一大块木板走几十里山路，想想都后怕。为生产队的牛割草，背负着小山一样的青草，还得爬高下低。挑几十斤重的土肥，走十几里的上坡山路，为学校的花椒树上肥，一天往返多次，晚上肩上己磨破了一层皮，钻心地痛。有时调皮，用火把点马蜂窝，被蛰的鼻青眼肿。高考补习时，住在象山中学校园里，几个月不出校门，有一天看见墙外田野里的野免子在欢快地跳跃，真羡慕它们有快乐的自由。

  人总是要慢慢长大，不管你是痛苦还是快乐，同时也意味着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的亲人将会慢慢离你而去，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规律。想起我爷爷意味着自己行将不古时，领着我挖山石下他埋藏的银元，事情仿佛在昨天，我裤子口袋里还有银元沉重的感觉，每当想起此事我总是泪如泉涌。我大学毕业后先在我家乡的小县城工作，这个小县城是全中国小的不能再小的县城。龙门黄河岸边，留下了我和初恋情人的足迹，象山脚下，初尝第一次拥抱和第一个甜蜜的香吻。在司马庙的台阶上，仰望高山仰止的牌匾，我们追忆着史圣文豪的丰功伟绩，远眺黄河，体会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在党家村的古道上，想象着古人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五江的气势，在有着小北京之称的老县城狭窄的街道上，留下我青涩懵懂莽撞少年的永久回忆。

  我的故乡在陕西韩城市，我为我们家乡出了史圣文豪司马迁而自豪，我也在追寻着他的铮铮铁骨而前行。

【鹧鸪天 晏几道体】 新韵 

毓秀钟灵冶户川

文/墨影斋主人

毓秀钟灵冶户川。山青水秀碧连天。

错开河绕门前过，大禹功高传万年。

居宝地，亘弥延。蜿蜒崎曲到林源。

藏龙卧虎福祥地，世代耕读出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