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感恩情 绵绵美德颂
——追忆我的表弟张德勋
微轻
人们形成的感觉和印象是很难改变的。我比老姑家的二儿子张德勋长五岁。同乡同学、亲戚邻居,童年儿时你大人家一两岁,就总感觉人家是个小孩子,从发小玩伴的角度讲,不是一个档杠上的。至于我比德勋弟大五岁,因此在我的心目中德勋就是一个小小孩子了。直至上个世纪的80年代初,他从部队复员到长海县委组织部工作的时候,我才感觉到德勋弟长大了和大哥一起在同一个县委工作。
那个时候正赶上各个大学开办函授学习。开始我报的是大连教育学院的中文系,后来我们看到,辽宁大学中文系函授也招生了,我们这帮同事好友就“移情别恋”选择了辽宁大学。我的大连教育学院函授的名额给了海洋乡的徐志寛,由于德勋报名晚,教育学院的教材没有啦。他知道大哥剩下一套教材就找到了我,我说这套教材要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不管怎样也得先给弟弟,德勋拿到教材欣喜的样子真是难以言表。前几天我翻了翻德勋还给我的教材,他在书上的批注清晰可见,而且字迹工整清秀,看得出他学习的认真刻苦。
也巧,1985年我和德勋同年调到市里工作。我在大连日报社,德勋在大连市人事局,后来他又到房产局,也就是再后来改为的住建局。德勋的工作认真谨慎、努力刻苦。亲人们说,在这方面像我的父亲他的大舅王守谦。德勋由一个普通的干事进步成为一个局的党委副书记,副局长。

上个世纪的90年代末,我的母亲由县里搬到了大连居住。我的父亲也就是德勋的大舅英年早逝。德勋对于早年就失去了丈夫的大舅母,念念不忘,牵挂在心。每年的春节前夕,他都要带着年货去看望大舅母,临别的时候还要递给大舅母1000块钱的红包。这样做一两年是可以的,三四年就不容易了;然而,德勋弟这样一做就是15年如一日,难得可贵啊。老母亲在世的时候常讲,论亲情感谁也赶不上德勋喃兄弟呀。
我的爷爷德勋的姥爷是一个集人生三大悲事于一身的人,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1966年父亲去世的那一年,爷爷已经67岁了,真可谓是白发送黑发。父亲是一个独生子,他的去世爷爷只剩下两个姑娘,我的大姑和老姑。我的母亲不仅和爷爷一起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七人养大成人,还把爷爷伺候照顾的高寿达98岁。爷爷比周总理小一岁,可是他却整整比周总理多活了20年。从父亲去世到爷爷西去的30年间,爷爷没有为两位姑姑增添任何麻烦和负担。这些都源于我母亲的艰辛付出。此情,德勋从未同我们兄弟间谈论过,但是他把大舅母这份恩情深深地埋在心底,以实际行动见诸于他的回报。
人说好人得好报,我感受到的却是好人得不到好报。也许是工作过于认真卖力,也许是过于要强苦拼?十多年前的德勋在职的时候就劳累成疾了,以至于蔓延成尿毒症,透析十年。十多年来,病魔给德勋弟带来的巨大痛苦,是人们难以想象的。2023年的10月31日18点,德勋弟走完了他的人生之路。
人们把健康幸福挂在嘴上,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哪一个家庭不遭遇到痛苦和悲哀呢?去年10月27日李克强总理不幸去世。10月30日这天德勋问他的老伴儿孙慧,总理多咱火化?老伴告诉他11月2日,德勋听了点了点头。谁也想不到德勋自己竟然在11月2日与总理同一天火化;与德勋告别这天,我们来到休息厅,看望弟媳孙慧,她试着起身迎上我们,但是起身几次就是起不来,当我们走到她的近前时,她流着泪说,大哥,我站不起来了,在场的人泪如雨下;德勋去世,兄弟姐妹谁也不忍心告诉高寿95的老母亲,可是总也不能把这一噩耗捂到底吧,当老姑得知自己的儿子走了,我们去看望老姑的时候,老姑沧桑老态地坐在那里,没有眼泪没有嚎啕。她深沉地对我和维鹏说,我已经有两年半没有看见德勋喃兄弟啦!老姑继续对我们说,“往常德勋到医院从来也没给我挂电话,10月29号这天,他给我挂了个电话,问妈怎么样?他明天要到医院复查,我说妈挺好的,你就放心的养病吧”。讲到这里老姑再也止不住眼泪,真是老泪纵横啊。沉痛得大家都无语了。后来我对老姑说,这是老天让儿子最后和老妈通个话。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黎民百姓,人生的终点都是以悲剧收场的,谁也抗拒不了这一铁律。送别德勋兄弟这天,我向窗外望去,暮秋的绿山层峦叠嶂,远处山的轮廓融入了云端;近处一片墨绿兼容着枫红和橘黄,漫山遍野的松林以墨绿墨绿的色彩点染着大自然。置身于墨绿墨绿的海洋里,时而听到了松涛的呼啸:我的德勋弟弟已经远离了我们,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好,在那里他没有了油盐酱醋的烦恼,也没有了苦辣酸涩的惆怅,只有岁月静好,只有静谧安宁。可是再一想,德勋弟弟是那么不愿意离开他牵挂的老母亲;那么不愿意离开他心爱的亲人们;那么不愿意离开他眷恋的故乡……顿时,我的心海涌动着伤感痛惜的思绪波澜,不禁潸然泪下。然而,德勋弟弟的“深深感恩情,殷殷积美德”的崇高品质,永久绽放着亲情的温馨芳香。他没有离开我们,德勋就在亲人们的中间。
2024年2月1日撰于大连绿山

清明来临之际,谨以此篇缅怀德勋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