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旅途遐思
文/汪 纯
早春残冬,故乡仿佛从梦幻的冰雪仙境坠落人间,春天遂想起江南。即刻打点行装,烟花三月赴江南,去邂逅徘徊雨巷、轻抚柳堤、漫步青石板、徜徉小桥流水的春天。
列车驶出水泥丛林,赤裸着胸膛的大地,恋恋不舍日渐行远的白雪。窗外,光秃秃的柳枝在风中摇曳,繁华落尽的白杨树笃定而立,似年迈的父母搀扶着长亭送别。
近年来,大都空中飞来飞去。但心里话,我还是钟情火车出行,较之坐飞机,系上安全带一刻起,便成了正襟危坐的“泥塑雕像”。乘火车可坐可卧,可凭窗览景、看书刷手机、观形形色色路人、听天南海北方言,也可闭目养神,享受一份清闲自在,悠悠然于半醒半睡之中,任思绪驰骋飞扬——时而沉溺朝花夕拾,时而荡起青春的涟漪,时而翘首幸福的枝头,时而浮现无法忘却的记忆。
“悲壮”的首飞
1976年从车间调厂政工不久,与一位资深大姐去山东搞外调。在北京暂短停留刚刚南下,发生了唐山大地震,通往东北的铁路交通、通信设备等全部瘫痪。我们被困在济南,天气炎热、心急如焚……几天后,终于恢复了去北京的铁路客运,可以拍发电报了,立马“暂于
济市待归”惜字如金的报平安。当我们到达北京时,车厢里空空荡荡,我们是少之又少的逆行者。余震中的北京与先前大相径庭,商服关门、满街大大小小的帐篷。我们战战兢兢地住了一宿,幸好同行大姐的亲属神通广大,帮我们搞到返程飞机票。大姐正色提醒:登机后要留下家庭地址,若飞机异常,飞行员会带着纸条跳伞联系家人。当时,情况紧急无暇他顾。唐山大地震给中华民族刻下深深的疤痕,也给我留下了心里阴影,每每乘飞机都会莫名的紧张。
情深深的旅程
从女儿来上海读大学、到带着牙牙学语的外孙往返、如今外孙已是旅行中拎包扛箱的好帮手。20多年来,在亲情与乡情,憧憬与眷恋中南来北往,沪哈之旅可绕地球了。期间,见证了中国铁路的大发展,从当初运行两宿一天30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不断升级提速,并加开了和谐号动车组。旅途中,道听途说的两地悲欢离合不绝于耳娓娓动人,也留下了自己的难忘过往和趣事。
后来,陆续体验了磁悬浮列车、日本的新干线、登山小火车等。最怀念的是,陪伴病躯的闺蜜欧洲旅行时,乘坐瑞士著名的“金色山口”全景观光列车。那是在瑞士最美的湖光山色,波光潋滟中穿行的友情之旅……
一觉醒来,春风又绿江南岸,一畦畦麦苗嫩绿可爱,生机盎然。春晖中缭绕着淡淡的雾霭,弥漫着多情梦幻。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的江南味道,氤氲着花红柳绿水碧草青莺歌燕舞蝶飞蜂忙。
其实,不论哪里启程,奔向何方,只要眼里有光,就会发现美好,只要心中有爱,便是惬意的旅行。
2024年3月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