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文／好人张北

太阳一落山，村前淖尔里的烂蛤蟆便开始鼓噪了，它们一呼百应，“嘎哇”“嘎哇”的呼唤声连天。

晚风温柔，不凉也不热，土街上传来了村姑们的欢笑声，银铃一般。循声而望，她们骑着自行车在玩耍，个个剪了新式的“燕尾头”，还有一个叫二花的，今晚穿了条紧身黑色健美裤，把屁股绷得浑圆。

我坐在六斤哥的小卖部前与人聊天，五老道也坐在这里，墙根前还坐着几个抽着旱烟的老汉。刚才五老道正在谈练武，刚说到“黑虎掏心”时，我们的思路便被这几个村姑的吵闹声，打乱了……

张青山赶着牛自西而来，走近小卖部前，便和那几个老汉打招呼，他并说道：“西边杨万山房后，有讨吃子在唱呢！快过去看吧！”

五老道会练武，“嗖”地一下弹起来，我也紧随其后，我俩踢起一团尘烟，匆匆走向天盖营子村村西。

杨万山房后，围着一堆人，看样子早就演上了。柴油布团制做的火把，被偢三高举着，火舌卷起着黑烟。两个穿着戏装的讨吃子（乞丐），正在旋转着碎步表演。其中一个扮女的，把嗓子憋得尖细，不免把唱词走调跑偏。没有锣鼓助兴，没有乐器陪伴，只是清唱呀！清唱着传统小戏：《抽洋烟》……

这两个讨吃子很卖力，旋转的尘土飞扬，唱腔声嘶力竭，这样的演岀，注定他俩会口渴，于是，明事理的乡亲们早已给他们晾好了温开水，会适时地递过来，让他俩来休息休息。

这两个讨吃子见状，双手作揖，说一些：“在家靠父母，岀门儿靠朋友”的客套话，然后，一个端起大茶缸“咕咚”几下，另一个接过来，仰脖全部灌下……

我很快就被小戏的故事情节迷住了，有些不能自拔，而挨着我的光棍汉赵常有，忽然东张西望，原来他发现六寡妇也来看戏了。

六寡妇今晚穿了件低领衫，差一点儿酥胸半露，不免令人畅想……

好人张北：本名：李文亮，业余作者，曾在报刊与网络文学平台发表诗文1000余篇（首），河北省康保县闫油坊乡大土城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