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枫情殇(长篇小说)
文:毋东汉

(046)刺姑娘重振雄风
当白龙峪四才子开始使用大哥大打传呼时,白胖和田苗这两个最早致富者已经开始使用移动电话了。移动电话很薄很小,可以装进衣袋,也可以拿在手里,不用电线,山南海北能通话,所以人们把它叫手机。“剌姑娘”当了村长,格局大了许多:乡上的干部,各村的头脑,都成了称兄道弟、志同道合的朋友。每逢朋友中谁有红白喜事,大家都慷慨大方地随喜行礼,超过一般人两倍。田苗孙子出月时,田苗在朋友圈发了个《请柬》,请大家来喝酒。他暗中给白胖三百元,说:“你爸过生日时,你没请我喝酒;这次我过事(孙子满月),我先请你,你要带头来喝酒噢!”白胖村长点头微笑,心领神会。
到了这一天,白胖第一个到场,走到礼房先生何心石跟前,见礼单上尚为空白,豪迈地拿出六百元交给礼房,说:“田村长孙子出月,特大喜事么!意思、意思。”各村村长陸续赴宴,行礼时先看礼单,效仿攀比,有的和白胖一样,有的稍微少点,有的比白胖还多。事后,田苗的老婆说:“这事过得好,咱挣咧!”田苗说:“多亏白胖。”
田苗准备给孙子出月花的钱,像滚雪球一样,收回了成本,还赚了许多,连前积累,成为本村首富。田苗准备重振雄风。
田苗的菜园棚棚里,电灯明亮,田苗召集唓淞、粘牙、失巴䫄、没神、败歹等人开黑会。他说:“我想租几十亩地办个孔雀鸵鸟养殖场,大家帮我想想办法。”
粘牙说:“好事么!咱支持你!我喔地,闲着也是闲着,你一亩地,想给多嘎的租金?”田苗问:“你想要多少?”粘牙说:“每亩地每年八十块,行不?”田苗说:“行。”粘牙说:“我有个条件。”田苗说:“啥条件?”粘牙说:“你给我在你场里寻个活。”田苗说:“教你媳妇来,当个饲养员。”粘牙说:“你喔毛病谁还不知道?我,不放心。”田苗说:“你不放心了你也来,当个保安,专门保护你媳妇那绺儿自留地!”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田苗一本正经地说:“我年轻时精力旺盛觉悟低,出轨也是正常滴。如今学习了“三个代表”,咱改邪归正,把弯镰变成了马刀!上台以来,修桥修路修办公楼,你咋还门缝看人?分不清肥瘦!”大家听了热烈鼓掌,纷纷表示:愿意把地租给田苗,教媳妇来当饲养员,自己来抡镢头锨。田苗一一答应,当下就和大家分别签了事先准备好的合同。散会时,每人发一捆“一口三香(蒜薹、嫩蒜连蒜苗)”的老蒜苗子。与会者十分感激,都说:“我们现身说法,替你宣传。”
一周后,白沙滩村东,河对岸白龙崖下的蔷薇砖瓦场门楼修复,挂上了“蔷薇养殖场”的大牌子,“刺姑娘”重振雄风。粘牙和唓淞当了保安,兼管门房收发。失巴䫄和没神、败呆等人在场内干杂活,他们的媳妇也都当了饲养员。
场院内分为南北两院,南院饲养室有七十多只孔雀,北院饲养室有八十多只鸵鸟。粘牙媳妇是喂孔雀小组组长,唓淞媳妇是喂鸵鸟小组的组长。大蕞当个官,走路脸朝天。
粘牙媳妇给孔雀喂食时,见孔雀开屏时羽毛好看,就想拔一根带回家,把孔雀撵的叭叭叭;有人举报,田苗要罚她一百元。粘牙媳妇狡辩着说:“我发现孔雀尾巴上粘了泥丸,拿手去撕,不是想拔翎子儿!”田苗立刻改口说:“那就奖励一百元!”粘牙媳妇恨不得磕头谢恩。
唓淞媳妇喂鸵鸟时,看见一只鸵鸟下了个蛋。鸵鸟蛋真大呀!听说一枚驼鸟蛋有二斤重。唓淞媳妇想偷一个拿回家解馋。到了大门口,偏偏遇见唓淞值班。唓淞问:“你衣裳裹的啥?”媳妇悄悄说:“鸵鸟蛋。”唓淞说:“人家骂我唓淞,你比唓淞还唓淞!到处有监控摄像头,知道吗?快送回去!”唓淞媳妇偷鸵鸟蛋时十分严密,鬼鬼祟祟,躲过了鸵鸟视线,顺利得手。她归回鸵鸟蛋时,明目张胆,大大方方,被鸵鸟看见了,鸵鸟觉得自己受了侵犯,就扑腾着双翅向她攻击,伸出爪子向她踏来,她往后退不及,脚底一绊,被鸵鸟踏倒,仰面坐在地上。拿蛋的手往地上一碰,把蛋压打了个口子,蛋清、蛋黄流了出来。恰好这时,田苗路过门外,看见了,忙将她扶起,并且安慰她说:“蛋打了,不要紧!人没事就好!”唓淞媳妇以为事情败露了,就说:“没想到鸵鸟蛋这么大!我拿去教俺老汉看了一下,回来放时,鸵鸟就踏我。鸵鸟比人灵!它以为我偷蛋呢!”田苗本来以为她收蛋时惹了鸵鸟,听她这么一说,又见她胳肢窝夾着衣服,反倒生了疑心。回到办公室,田苗调出鸵鸟饲养室监控摄像记录一看,看到唓淞媳妇用衣服包裹鸵鸟蛋的镜头,就把唓淞叫来问:“你媳妇用衣服包裹鸵鸟蛋,是怎么回事?”唓淞名副其实,自做聪明地说:“她拿衣服包裹鸵鸟蛋,说是怕掉到地上打了。我怀疑她是想往回偷,我就和她一起认真学习‘三个代表’,她努力克服了‘私’字一闪念,翻然改进,把鸵鸟蛋就原封不动归回去了。”田苗一听这话,更加怀疑。又把唓淞媳妇叫来笑着拷问:“你说老实话,你得是想尝尝鸵鸟蛋?”唓淞媳妇忙说:“咱吃不起,喔一定贵得很!”田苗就说:“你把你碰烂咧的喔个蛋拿回去吃了。”唓淞媳妇激动得给田苗三鞠躬,田苗怒骂道:“你俩该当两口子哩!你三鞠躬,得是哀悼我哩?”
失巴䫄、没神、败呆等人抡镢头,平整菜畦,为鸵鸟和孔雀种菜,干的是出蛮力的活。失巴䫄头一天就把镢头把撬坏了,重换了一把新镢头把。没神和败呆是复辈弟兄,他俩干起活来不知道乏,拼命抡镢头,挖地不歇气。老远看田苗走过来,却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抽烟。田苗走到跟前,他俩干脆仰面躺下抽烟;失把䫄本来正在抽烟,老远见田苗过来,把烟咂在嘴角,抡起镢头来。田苗见此情景,朝失巴䫄举起大拇指,夸奖说:“谁说你失巴䫄?你是英雄!昨天挣坏了镢头把,今天边抽烟边抡镢头,干活、过瘾,两不误!”转面对没神、败呆笑着说:“你俩,㞗儿朝上喔式子!难看不难看?”没神和败呆赶紧起身干活。失巴䫄等田苗走远后感慨地说:“哎,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光打不长眼的。”
其他挖地的人都认为说得对,重复着失巴䫄的活。没神和败呆感谢田苗的宽容,同时也变得有眼色起来。
孔雀、鸵鸟繁殖很快,成倍地增加数量。不断有人来购买孔雀雏鸟和鸵鸟蛋。进场参观免费,但少不了消费。例如:买饼干,喂孔雀,喂鸵鸟。人们发现,参观的人喜欢和动物亲密接触并饲喂,尤其是小孩。于是,田苗又增加了餐饮服务项目,把白龙峪避暑山庄的常客都吸引了过来。这正是:
刺姑娘重振雄风,
蔷薇花盛开纷争。
孔雀鸵鸟成气候,
避暑山庄显冷清。
要知后事好何,且听下一章分解。
2024-2-24-于樵仙居。
秋枫情殇(长篇小说)
毋东汉
(047)黄金凤旧病复发
“家过十口,吃饭雷吼。”李武山家很快超过了十人,四世同堂。白玉柱的媳妇黄金凤,和白玉兰连三句话都说不到一块。俩人性格、年龄、阅历、学历都有差异,除了性别一样,其余样样不一样。例如,按本地方言,把美丽叫孥。黄金凤有个亲戚也在本地不太远,却把丑陋叫“孥”。本来是带引号的孥,就是不孥,以讹传讹,引号消失,成了丑的同义词!
有一天,吃午饭时,白玉柱的刚学步的孩子走到白玉兰跟前要吃她碗里的大豆,白玉兰就拣豆喂娃,见孩子吃相可爱,就说:“俺娃孥!吃的孥,长的孥,你妈长的孥,你比你孥妈更加孥!”这本来是夸母子俩漂亮,在黄金凤听来,成了母丑子更丑。脸上由红变青,由青变黄,由黄变白,“啊!”地一声,仰面朝天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白玉柱闻讯赶回,把黄金凤搂在怀里,掐鼻子,掰眼窝,用筷子撬牙,给鼻子吹皂角粉,喊“金凤”名字带了哭音。李武山他妈赶紧烧香点蜡拜观音,白玉兰飞跑请大夫,李武山闻讯从学校赶回,衣架上坐着校医。李白楠哭喊着:“二妈!二妈!”乡党邻居来帮忙,为了驱鬼,点燃了一把半新扫帚,细竹烧得“叭叭”乱响,熏得屋里浓烟浊气。捻弄了大半天。黄金凤才醒来。白玉柱抱怨道:“姐,金凤小时因没入上团,气得生了羊癫疯,后来入了团病好了。你咋样把她惹的旧病复发?”白玉兰实话实说:“我给娃喂饭,夸娃吃饭孥……”白玉柱说:“瞎态咧!金凤把丑叫孥哩!”这时,黄金凤揪着白玉柱衣领哭道:“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咱姐嫌我‘孥’,说娃比我更‘孥’,你瞎了眼?娶了我,丢人现眼!”白玉柱笑着说:“咱们这儿的方言。孥就是好看!”黄金凤忍不住笑了,精神恢复正常。通过这件事,双方心头留下阴影,说话谨小慎微,做事投鼠忌器,生怕引发误会和矛盾。每到吃饭时,白玉兰和婆婆及李白楠一块儿吃,黄金凤和白玉柱及孩子一块儿吃。睡觉时各自为政,不多说活,有好几回,忘了关后门,野猫进屋,偷吃了挂在墙上的带鱼。一个锅里搅勺把,吃饭却形成两摊,睡觉前互不叮咛门戶,真成了“食不言,寢不语”的儒雅之家。李武山就和白玉柱提出这个问题,怎么解决?白玉柱长叹一声说:“话不该由我出口。你和我姐把我养活大不容易。”
李武山说:“如果咱分家,你能不能养活金凤和孩子?要保证金凤安心过日子,保证孩子健康。”
白玉柱说:“哥,你和我姐上了年纪,这时候在分家,我对不住你!”
李武山说:“不分家是一家,分开家是两家。我有工资,你那点复员费,尸水怕的勺勺舀。招不住用!”
白玉柱说:“你这么一说,你那头我就放心了。你的工资可以防备你和我姐的养老。我这头,你放心。国家安置有困难,我自己创业!我是党员,理应为国分忧。”
李武山说:“只怪哥没本事,复退军人安置要自己跑呢!”
白玉柱说:“哥,你已经尽心尽力了。只怪你没那么多钱打通关节,又不会行贿喀。这不能怪你!再别提安置的事了。”
李武山说:“咱这家好分。”
白玉柱说:“好分。”
李武山说:“房子,谁住哪间那间归谁,土地和农具合伙用,秋麦两忙干活在一起。忙罢分粮食、柴禾。”
白玉柱说:“光是吃饭,各吃各的。”
李武山说:“明天是周末,我帮你盘锅台。这是分家的过渡期!现在犁地雇拖拉机,多年不用牛了,牛棚分给你做灶房。”
白玉柱说:“谢谢哥!”
李武山说:“听,还没分就生分许多!”
白玉柱说:“过渡么。以后见了你叫:同志!”
李武山在白玉柱肩上一拍:“你敢!?”
这正是:
各地方言内容庞杂,
南腔北调理解偏差。
金凤误会旧病复发,
产主矛盾导致分家。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一章分解。
2024-2-26-于樵仙居。
(048)白玉柱自谋职业
白玉柱和姐姐、姐夫分家以后,除了做庄稼,得寻个活干。夏收刚碾完场,把晒麦粒的任务交给妻子黄金凤,他就进城寻活干了。
人市上人山人海,有男有女,男的,有胡须的,没胡须的,还有刮净了脸的,花白头发的。女的也不少,长辫子的,短辫子的,剪发头的,还有看不出来男女、声音掩饰不了性别的。不管男女都在装嫩,倚老卖老是没人要的。
` 白玉柱找了个台阶空隙,垫片报纸,坐了下来。寻人干活的“老板”不多,他们一个个气宇轩昂,脸上显露着傲慢的神态,至少像牧羊人站在羊群中的那种豪迈。他们一个个从白玉柱面前走过,对白玉柱熟视无睹,只对那些衣服鲜艳的女人感兴趣,其次是浑身有油漆、白灰、水泥和油污的人比较注意。白玉柱特意换上复员军人特有的没有领章的军装,表明自己曾是“最可爱的人”。遭此冷遇,他百思不解,就拦住一个寻人干活的“老板”问:“同志,看我行不行?”那老板上下打量半晌才说:“你最好去当保安,准行!”说完,叫了另外几个人走了。
白玉柱就去找许枫,许枫又托他的一个当市管会副主任的同学,辗转托熟人关系,最终由许枫请人吃了一顿麻辣火锅,送了一条“熊猫”香烟,给玉柱谋了个城管差事。还别说,白玉柱脱去军装,穿上类似警察的城管服,走起路来,跟当兵前夕穿无衔军装在村巷迈大步感觉一样。
大王村设了集,每逢三、六、九为集日,白玉柱跟另外两个城管在十字街执法。见占道经营的摊贩,就勒令他们移走。摊贩们好像脑后长了眼睛,老远就闻风而逃。他们刚一走远,摊贩们恢复占领原位,就这样反复着。还有临街住户,纷纷把一层平房变两层楼,二层住人和做仓库,一层变成门面房,规模和经营范围不同,门脑牌匾五花八门、各式各样、色彩怪异,错别字赫然,词语费解。例如“亚历山大小卖部”“调整视立配镜”“连锁店”等,莫名其妙,不知经营什么。城管要求纠正、更换,毫无响应。摊贩和城管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灵活机动,欺软怕硬。
摊贩们老远见城管来了就躲避,城管走了就“复辟”。城管就化妆成过客,到摊贩跟前穿上城管工作服,教摊贩来不及逃跑。摊贩就和环保人员联手,环保人员老远看见城管来了,就给摊贩“报警”,摊贩就用塑料单把摊位一蒙,表示未营业,暂停在此。底下有轮子的,赶快推移。这样激怒了城管头领,头领下令:警告、处罚、收没!——下硬手。
有一天,一个卖桃的老汉,撞见城管,城管警告无效,要处罚,不服;城管要收没小伙的桃。老汉拉起架子车要走,被几个城管捺倒就打。白玉柱也在场,他没动手,还把掉在地上的桃往车上拾。其他城管对白玉柱很不满意,教白玉柱把架子车拉走。还说白玉柱软弱无能。最后,收没了老汉的桃,允许把架子车拉回。
事后,白玉柱改写《卖炭翁》曰:
卖桃翁,
承包桃园南山中。
滿面尘埃汗渍色,
两鬓斑白十指黑。
卖桃得钱何所营?
为给孙子缴学费。
可怜城里没“关系”,
无人解救干着急。
夜来城外好闷热,
拉架子车撵汽车。
沿街叫卖日已高,
忍饥耐渴路旁歇。
如狼似虎来是谁?
城管会的两“公仆”。
手把制度口称“罚”,
搬筐夺秤锁车轮。
车箱桃约二百斤,
城管收没惜不得。
围观路人也求情,
罚款打折无收据。
白玉柱的这首改作被领导发现,领导找白玉柱,喜眉笑眼地谈话:“小白呀!城管这项工作,要软硬兼施哩。没想到你个当兵的,性格如此温柔。你给许枫说:‘对不住了’。你到财务室去,打个条子,把这个月工资预支,回去给卖桃的乡党帮忙吧!”
话软事硬,白玉柱被炒了鱿鱼。许枫知道后,又介绍白玉柱去一家印刷厂打工。厂长是许枫的同学,看许枫的面子,教白玉柱当了车间副主任,专管考勤、派活和质量检验。白玉柱兢兢业业,踏踏实实,边学边干。工人们见他一身兵服,估计他有武功,又受厂长器重,不敢惹他;见他一本正经,不苟言笑,态度温和,也就敬重他。白玉柱和大家同吃同住同劳动,有事同商量。他和大家一起上下班,加班“叠页子”到深夜,不知道领加班费,甚至不知道戴指套。指套是印刷厂特有的劳保设备。即橡胶制作的指头套套儿,约寸许,大小粗细不一。数纸张印刷品时,纸楞往往割破手指,不戴指套的白玉柱,双手都有指头被划伤。没想到,纸楞也能划伤手啊!后来,有位叠页子的女工,把自己的指套捋下来,送给白玉柱:“白主任,戴上指套。看你手指烂成啥咧?”
这正是:
白玉柱自谋生路,
当城管太过温柔。
炒鱿鱼厄运挽救,
印刷厂劳动带头。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一回分解。
2024-2-29-于樵仙居。
秋枫情殇(长篇小说)
毋东汉
(049)刘菊花领奖进城
刘菊花经过四年的努力,把烙韭菜盒的技巧灵活地运用到复式班的教育教学实践中。
每次上课,先给四年级和三年级布置预习,再给一年级上新课,教二年级给一年级巩固新课,她给三、四年级上新课,布置作业,然后给二年级上新课。给二年级布置作业以后,让三年级同学帮助二年级同学完成,四年级帮助三年级同学,她在班里巡回检查,重点是一年级和四年级。
这样一来,高年级同学成了低年级同学的辅导员,除了一年级,人人是小老师。同学们在辅导低一年级学弟学妹过程中巩固了旧课,有利于学新课。辅导低一年级的同学,有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特别是杜可以和“大娃头”这种感觉强烈,自学能力增强,预习认真,学新课积极性大。考试结果,白龙峪初小的成绩全县领先。县教育局在白龙峪初小举行复式班观摩教学。恰好省教育厅一位中层领导撰写复式班教学论文,也来调研。观看了刘菊花的语文课,对她的“韭菜盒”复式班教学法大加赞扬。总结出:“弹钢琴,抓两头,大辅小,温故知新,类似烙韭菜盒”等经验。这位省厅中层领导专门釆访了刘菊花,午饭时吃了刘菊花的韭菜盒。他写了一篇文章,在《秦川教育报》发表,题目是《烙韭菜盒与教复式班》。接着,刘菊花评为省劳模,应邀参加省城举行的劳模大会。刘菊花赴省城开会那天的先一日,是周日,她给学生上了那天的课。本来学生不到校,可不知为什么,二至四年级的同学还是到校来了,说是高兴,要送送老师。特别是杜可以和“大娃头”,高兴得合不拢嘴。刘菊花催促说:“你们回去吧!我撵天黑就回来了!”
学生们直送到山口镇车站,眼看着刘老师上了车,这才返身进峪口。
这正是:
韭菜盒与复式班,
理趣机巧有情缘。
菊花学会弹钢琴,
进城领奖喜出山。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一章分解。
2024-2-30-于樵仙居。
秋枫情殇(长篇小说)
毋东汉
(050)孙志岩兴趣转移
孙志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版了自己的散文集《日影月痕》。把大半辈子积蓄都用于买书号和付印刷费还借了债。他和儿子石头用架子车从印刷厂把书拉回来。路过大王镇中学,见到了李武山,高兴地说:“武山老师!我的《日影月痕》出版了!”李武山高兴地说:“给我十本,我教语文教师人手一册,我也买一本。”孙志岩就说:“刚好十本一包,我给你留一包。定价十二元,给老师们算十元。就够了!”李武山从怀里掏出一百元,递给了孙志岩。孙志岩没想到这么快,正犹豫,李武山把钱给石头,石头接了。孙志岩也就没推辞,道谢赶路。回到家里,他把书一包一包搬进屋,挨墻摞起,倒也不太占地方。
第二天,他拿石头的旧书包装了几本书,到白龙峪初小找到刘菊花,说:“姐,我的散文集《日影月痕》,已经印出来了!”刘菊花说:“那好么!”孙志岩说:“能不能在你学校给我销售几本?”刘菊花说:“这个学校就我一个人,其余都是初小学生。我买一本留念。你签个名吧!”孙志岩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日影月痕》。在扉页上写道:
“刘菊花学友雅正”
孙志岩
2011-5-25-
这时,时已中午饭时,刘菊花不让孙志岩走,给他烙韭菜盒盒吃。吃过饭,刘菊花拉开三斗办公桌抽屉找钱包,孙志岩一眼看见抽屉里竟然还有一本《日影月痕》!孙志岩一看就十分奇怪:“咦?你这儿咋还有我的书?”刘菊花说:“李武山送给我的。”孙志岩奇怪道:“哪你咋不言传呢?”刘菊花舒缓地说:“李武山送我的书,没有你的签字。我放在枕头边,晚上寂寞了看看老同学文采,拣选篇章给四年级学生当范文念。你签了名的这本,我要把它锁起来留念。再过十年,拿出来看,还是新的!”孙志岩一听,忍不住哭了,说:“菊姐呀,知音呀!你嫑给我钱咧!这韮菜盒盒,已经买不到了!能顶书钱!”刘菊花说:“车走车路,马走马路。韭菜盒盒是我招待老同学;你写书费时间,印书花钱,听说买书号也要花钱。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支持你出书哩吧!”刘菊花硬给他了十二元,孙志岩茫然接住了。回家路上,孙志岩想道:“李武山买书十本,原来是他自己出钱,买书送人!”孙志岩越想越觉得李武山、刘菊花待人实诚。自己把钱看得重了。指望卖书,连成本都收不回。生人不了解自己,没兴趣,熟人对书很感兴趣,又囊中羞涩,钱有限。孙志岩越想越觉得自己干错了事。石头见了他,噘着嘴对孙志岩说:“爸,你写的散文一点也不好!现在,娃们的耍手机,手机上啥都有哩!可好看了!还能看视频,听歌儿!纸印的书没人看!你咋不写酸的、怪的、臭的、害怕的,还有鬼故事?”孙志岩说:“我写的真、善、美,正能量!”石头犟嘴道:“我知道是正能量,你作品成不了商品!人家写书发财,你写书负债。”石头他妈说:“少说两句!你爸写作是爱好。他忌烟限酒,又不打麻将喀。就当他耍钱输咧!”孙志岩听了,心里五味杂陈。
孙志岩除了写散文,还拉二胡,他回到家,气没处出,拿起二胡,上好弦,拉起来。先拉个《绣荷包》,再拉个《南泥湾》,把欢快的曲调拉得如泣如诉,句句像杀鸡。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孙志岩眼看着大字抄的曲谱,嘴里还唸嗦着,身子摇晃着,一遍一遍地拉着,渐渐地有了进步。石头给他妈说:“妈哎妈,俺爸再要钱买松香、买胡胡弦,你就给!”他妈说:“为啥?”石头说:“喔也是俺爸爱好么!总比打麻将强。俺爸现在是音调和谐,不杀鸡咧!”
这天下午,一个戴礼帽,穿长袍的人来到孙志岩家。对孙志岩说:“我给伢应了个事,人手不够,你跟我走,一天零半夜,每次能分九十元!”孙志岩二话不说,拿上二胡就走。石头跑到灶房对他妈说:“今黑咧少做一个人的饭,俺爸兴趣转移,拉二胡挣钱去咧!”
这正是:
日影月痕是好书,
不如杀鸡学二胡。
一天半夜九十元,
石头报喜有收入。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一回分解。
2024-3-2-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