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爷爷

文/杨勇

堂弟杨义和弟媳刘梅结婚那年就双双离开小山村，外出打工去了。8年之后，因外边的钱不好挣，日子越来越难混，只好举家搬回村里，和其父杨进财住对面屋。其父当然高兴，最让老人高兴的是儿子儿媳带回来一个心肝宝贝——7岁的孙子杨皓宇。

从见到孙子的第一天起，杨进财就喜眉笑眼地抱住孙子说：“皓宇，叫爷爷。”可皓宇却厌烦地推开他，高低不叫，并说：“你都没长胡子，我就不叫你爷爷。”

是呵，59岁的杨进财连一根胡子也不长；为此，村里同龄同辈的都喊他“老太监”、“杨公公”，时间久了，他便不在乎地一笑了之。可眼下孙子因此而不叫爷爷，就非同小可了，为此，生性开朗的杨进财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感觉生活很孤独、很寂寞、很没意思。

有一天，杨进财突然长出胡子了，突然长出胡子的从外边回到家，他一进屋，就蹲在孙子跟前，笑嘻嘻地说：“皓宇，你看爷爷长胡子了，叫爷爷，叫爷爷呵。”皓宇不言声，他的小眼睛注视爷爷的胡子片刻，冷不防突伸小手，一把拽下了爷爷的胡子。皓宇高举着那撮根部粘胶的短头发说：“好个杨老头，敢用假胡子骗我叫你爷爷！你好坏呀。”杨进财哭笑不得，尴尬的无地自容。

此后，苦恼的杨进财偷偷外出，求医问药找偏方，他一定要长出真正的胡子来。因为他实在是太想让孙子叫自己爷爷了。后来呀，皇天还真是不负苦心人，一个民间偏方还真让杨进财长出了黑乎乎硬茬茬的胡子。

欣喜万分的杨进财从外边回到家，抚摸着那来之不易的胡子，笑嘻嘻且理直气壮地对孙子说：“皓宇，看爷爷的胡子，这回可是真胡子。来，快来摸摸，摸摸。”皓宇漫不经心地用小手摸了摸，懒洋洋地说：“嗯，这回不是假的，那我就叫你爷爷呗，爷--爷。”

皓宇一声“爷爷”叫得杨进财心花怒放、如浴蜜糖。

可是三天后，那小皓宇又不叫爷爷了。杨进财不解地问孙子为啥，孙子说：“你给我5000块钱吧。不给钱我就不叫你爷爷。”杨进财怔了一下，瞪着眼睛悻悻地问：“孩子你……这是谁教你的？”皓宇毫不犹豫地说：“这还用人教吗。爷爷你傻呀，其实只要你给钱，长不长胡子我都会叫你爷爷的。”杨进财愣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作者简介：

杨勇，男，1963年生人，内蒙古锡盟多伦县法院退休干警。1985年开始文学创作，1988年在《内蒙古工人》杂志发表小说处女作《十元钱的故事》，迄今已在《草原》、《故事会》、《中国故事》、《今古传奇》、《法制日报》、《人民网》、《中国法院网》等报刊媒体发表小说、故事、散文百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