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高度

文/秋之韵

那些年，我正值青春，在农场子弟学校教书。以我出色的表现，争取到回城工作的名额。我把喜讯要和老校长分享。出乎我的意料，校长竟黑着脸说，你走了，工作谁来接你？校长的态度令我始料未及，为什么不能成全！我有点懵。

我想起他曾对我说过的话。那是一个暮色西沉的黄昏，在操场的老槐树下他对我说；你很年青，如果有机会就走出这个小山沟，在这会埋没你的才华。夕阳的余辉里，校长显得那样高大慈祥。他和我父亲的年纪相仿，对我的生活和工作倾尽关爱。山沟里常常有狼出没，是他一路护送我回家。

我并没有理会老校长的刻意挽留，继续办理我的手续。走进校长办公室，他神情肃穆，沉默了许久才签了字。我的存在于学极有那么重要吗？我走了学校的天也不会塌下来。我气愤得摔门而去。

后来听说；我离开后没有合适的人接替我，是老校长兼了这个班主任，一直到退休。他师范毕业后，三十多年来在小山沟里教书育人，勤勤恳恳，从未想过离开。因为我的提干问题，单位派人去学校外调，老校长给予我极高的评价，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听到这里我泪目了，对校长的误解终于釋怀。如果我留在学校工资福利要比现在高很多。

许多年后，在酒桌上和老校长相遇。他年事已高，精神矍烁。他仔细地询问了我的生活和工作。看着他，我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暮色黄昏，在那棵老槐树下，他对我深切的期望，想起他慈爱的面容。此刻，他更像一尊佛，一盏灯照耀着你我他。

2024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