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国璠〔甘肃〕
今年元宵节我是在重庆过的,从正月十二就带着妻子和几位朋友,一块到重庆来旅游,一天早上我们去了重庆蚩尤九黎城,参观了勤劳的苗族人独具风格的古典建筑,中午见识了一下九黎城长桌宴。下午到了风景优美的重庆龚滩古镇,距今已有800多年历史的乌江画廊,堪称千年乌江、百年画廊的世外桃源,太美了! 乘坐游轮观看乌江两岸美丽的风景,让人流连忘返。晚上和一起来重庆旅游的团队其他人员,一块在长寿区吃当地最有名的重庆老火锅。在饭桌上一个来自内蒙古的年轻游客问我,大伯你们是不是选择在重庆过十五来的,我随口说是啊,他不问、我还真的忘了今天是正月十五,这今天光顾着游玩了,他这一问,使我想起了一个人,他给我送了一份珍贵的礼物,是元宵节的汤圆。
那是在今年正月初七这一天,天气特别的好,春风拂面,暖意融融,过年的这几天能遇上这样的好天气,人们打心眼里高兴,心情格外舒畅,去亲戚朋友家,开车走路方便又安全。听说今天庄子上要闹社火哩,很多人吃过早饭,早早走出家门,在大门口放一小堆草,一把香一挂鞭炮,等社火经过自家门口时再点火烧香燃放鞭炮,意思就是迎接社火的到来。三五成群晒太阳聊天,谈论天气和今年的社火。庄子上过年不闹社火就死气沉沉的 ,好像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社火来了,年也就过得有意义了,大人小孩,红红火火,欢天喜地。
中午时分,锣鼓喧天,彩旗飘飘,邻村的社火队来我们庄子上表演,拉运社火道具和演员的各种车辆,停满了庄子上的大小巷道和农户家的大门口宽些的地方,看社火的人将村子里的文化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好几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热闹场景了。今年的社火以崭新的面目,展现在观众面前,二龙戏珠、太平鼓、舞狮子、划龙船、大头和尚、秧歌队,精彩绝伦的表演,获得了观众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正在看社火的我,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口音:“国璠兄弟, 年过得好吗?我是赵昌祿,是当年在你们村四社里插过队的知青,我今天受老乡樊生云的邀请,从兰州特意上来,按照你们地方的风俗习惯,给老樊接本年、贺寿来了。顺便 也看一下如今山村过年的气氛,下午还有要事得赶回家,由于时间关系,来不及到你府上亲自登门拜访,麻烦你到四社大场上来一下,咱们相互见个面好吗。”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人家上正大月的从兰州大老远地来了,邀我见面,说明他心里有我、还记得我,他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得去看看人家,我急忙回家换好衣装,开车到了约定地点,看到高个子的他,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站在那里,看到我后,马上伸出热情洋溢的双手,两人先是握手问侯,然后他掏出香烟,给我递上,相互客套几句后,他将一份象征团圆吉祥的汤圆,从挎包里取出来,亲自递到我的手里,说:“今天我两手空空来了,没有什么礼品相送,给你带了点汤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元宵节马上就要到了,让你的家人们在元宵节尝个咱兰州的汤圆。”我从他手中接过沉甸甸的礼物:“谢谢老哥,您太客气了,您人来就对了,大老远的还带什么礼呢。”他说:“大过年的我怎么能空着手来里,你就收下吧。”“好吧,既然你拿来了,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您!谢谢您这么多年还记得我们家乡的这些庄户人。”
一份汤圆一份情,一份心意在心田。
一袋来自省城兰州老知青的汤圆,带着深深的祝福,带着游子思家的心愿,带着对家乡人的思念,带着对第二故乡的亲近,带着感情的温度和真诚的友谊。我看了看手中的元宵,想了很多,一个年过花甲素不相识的人,他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乡,每年都来两三次,看家乡日新月异的发展和变化,跟老乡们一起聊天谈心,关心这里的一切,我和他是在我们的村委会里认识的,他每年来看他的老乡们时,总是忘不了来村委会一趟,通过几次的接触,我们也就相互认识了,今天过年的时候,他又给我送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我在这里代表我的家人,向他和他的家人们表示感谢,谢谢赵哥!您这么多年还记得我们家乡的父老乡亲,和地方的风情民俗,感谢您为我们送来了一份元宵节最珍贵的礼物。
当年风华正茂的他,和千千万万的知识青年一样,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和别人一样,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坐着公共汽车,从省城兰州,来到永登县地处偏僻的金嘴公社聂家湾大队,一个细皮嫩肉的城里娃,在聂家湾学校师生的列队欢迎下,走进了村子里,在当时的大队党支部和生产队长的安排下,走进了一个陌生的家,从此就住在了这个农户家,和这个家里比他大几岁的老哥同睡一个炕,同吃一锅饭,一同下地干活。
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家乡的沟沟坎坎、田间地头印满了他的脚印,洒下了他的汗水,打麦场上有他潇洒的身影,农家小院有他的欢声笑语,他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青春年华,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这里是他魂牵梦绕的第二故乡,他热情好客 , 不忘根本,心里装着家乡的父老乡亲,家乡的人们对他格外亲切。
今年的元宵节我虽然不在家里,但是我还是给我的老妈妈打了电话,让她老人家和我妹妹一家人,把知青赵大哥送来的那份象征团圆幸福的汤圆煮上,过一个愉快的正月十五。
任国璠,甘肃省兰州市永登县人,中共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会员,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永登县诗词学会会员,冰心文化传媒总监《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办过民刊《陇鸣》杂志,作品散见于多种报刊平台,获得多次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