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 味
作者:豆海维
进入腊月,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大街上张灯结彩、车水马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都大包小包地置办年货了。
而我的“年味”,仍然停留在有母亲陪伴的日子里。
小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过年了。到了冬天,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离过年还有几天,最幸福的时刻也是莫过于早晨起来,看见父亲在扫雪,母亲在屋里忙碌的为我们全家“盘年”。我们姐弟四人也不能闲着,打扫卫生、糊墙的任务就由我们负责了。所谓“糊墙”就是用炕围子或者报纸把窑洞里面炕的周围或者家具的上面贴一层。在八九十年代,报纸只有大队部或者学校才会有,而“炕围子”只能在代销店购买。不知道父亲在哪里弄了一沓子报纸,交给了大姐,然后大姐用面粉和水搅拌成“浆糊”。一切准备停当,大姐人家念书好,负责在一边看高低、偏端;二姐人勤快、有眼力负责张贴;我和三姐就打下手,负责给报纸抹浆糊。我们家三孔窑洞,需要一整天时间才能糊完。
说起“糊墙”还有一个笑话里,我们村有一个老大娘,不识字,结果满窑洞裱糊的报纸有的正的,还有反着糊的。结果大年初一人们给大娘拜年时,都笑得前俯后仰的。
我们则在大姐的统一指挥下,报纸的人物、图片、色彩都搭配合理,看起来很美观大方。到了晚上,闻着崭新的报纸散发出淡淡的墨香味入睡,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墙上的报纸还有一个特殊的作用,还可以当做游戏的道具呢!到了晚上,我们一家六口全部坐在热炕上。大姐便在报纸上随便找一个词语,让全家找,谁先找到奖励一块糖,而最后一个人找到的,脸上则需要“贴条子”。这个时候,我们家总是笑声此起彼伏,因为父亲和我脸上的条子是最多的。
那个时候,年味就是满屋子的笑声。
在无数个夜晚,我都会在梦里回到那个熟悉的场景里,无数次泪水打湿了枕头……
母亲人特别好。每年到了年三十的早上,便会吩咐我们姐弟四人,两人一组,用一个大洋瓷碗里面盛满瓜子、糖、花生和核桃,再放上一元钱,让我们给邻家的小孩送去。因为我们姐弟几人经常去人家玩,没少给人家添麻烦,这些糖果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可当我们回来的时候,衣服兜里、碗里都被装得满满的。可爱的乡亲们也总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我们。然而这个时候母亲总是说我们不听话,随便要人家的东西。
那个时候,年味就是一把瓜子、几颗糖。
我们姐弟在大年三十晚上,总会期待过年新衣服是啥样子,而母亲总会变戏法似的,把早就收拾干净、崭新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我们炕头。我们几个人总是争先恐后的说自己的衣服好看,都盼望着天早点亮起来,好穿上新衣服去村子里转一圈,给小伙伴显摆一下,甚至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要看一看、摸一摸自己的新衣服。
其实现在想想,我们的新衣服,无非就是母亲把老大的衣服裁小一点给老二,依次类推,最后再把自己舍不得穿得衣服给大姐改成新衣服罢了。在哪个缺吃少穿的年代,两位老人,用自己的一双手,养活了我们全家,吃得穿得虽不是最好的,但至少把他们眼里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的儿女们。
那个时候,年味就是一件新衣服。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15个年头了,而我心中的“年”里,再也没有了慈祥的母亲了。这些年,一到年底,三位姐姐不管在哪里,都会相约回到家里,一起给父亲打扫卫生、洗衣服、置办年货……而这几天,永远是父亲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刻,就像我们小时候围着他一样,围着我们给我们兴奋地说这说那……
……
此刻,大雪纷飞,仿佛给这火红的年增添一点味道。路边几个小孩子开心地打着雪仗,一个大男孩正点燃了炮仗,谁家厨房里煮熟的肉的香味一下子飘了过来,好香呀!而这一切,不正是我们每个人心中年的味道吗?
作者简介:
豆海维 文学爱好者,咸阳文学院会员、长武作协副秘书长。擅长散文创作,作品《父亲与酒》曾获“金醇古杯”全国小小说、散文征文大赛入围奖。多篇文章发表于《一江文学梦》、《家长记忆之大美咸阳》、《大秦文萃》等网络平台及《咸阳日报》、《长武文艺》等报刊。热爱写作,尤其对乡土文学怀有特殊的情感,笔耕不缀,用手中的笔书写日常,记录人生。
【最美中国年•全国作家诗人文学作品】大赛征稿链接:
https://m.booea.com/news/show_3483284.html&
﹌﹌﹌﹌﹌﹌﹌﹌﹌﹌﹌﹌﹌﹌﹌﹌
大赛投稿邮箱:
942251831@qq.com
纸刊投稿邮箱:
bailu6698@163.com
投稿、订阅微信: mengjian20002012
征稿体裁:现代诗、散文诗、散文、诗歌评论、古诗词赋、报告文学、闪小说、中短篇小说 
扫码添加主编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