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昌斌‖正月十六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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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看新娘

作者：何昌斌

今天是正月十六，过了这一天，年（春节）就算完了。按传统风俗习惯，今天晚上看罢新媳妇，就算是为年画上了句号。

小時候，常掺和在一群大娘大嫂中看新娘，图吃个油嘴。本村凡是娶了新媳妇的人家，挨家挨户地都要走一遍。最后，打着饱嗝儿，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连蹦带跳地回家了。

有一年，大约是1964前后，我七八岁。正月十六下午，邻居徐秋霞大娘找我母亲商量：李子荣家几代单传，咱扎个＂娃＂，今天晚上看媳妇时送去，图个好吉兆。我妈高兴地同意了:好嗼！于是两个人动起手来，用小木棍、高梁杆做支架，穿上我小時的衣裳；用锅墨、红纸在一个大蒸馍上点出嘴、鼻子、眼晴，做了一个＂娃头＂；用一个大红萝卜做了个＂娃牛牛＂。这样，一个有摸有样的＂小男孩＂就算做好了。（为了不被新娘子过早发现娃是假的，还找了一顶我小時戴过的帽子，让娃脸半遮半露）

晚上，吃过饭后，我和几个小伙伴掺和在一群娘儿们中间看新媳妇。到了李子荣家，徐大娘抱着用裙子（襁褓）裹着的＂小男孩＂，待一旁人揭开洞房门帘，她郑重其事地走进去。新媳妇见徐大娘怀里抱着孩子，热情地走上前接过孩子，揭开襁褓，没看清用大帽子遮住的孩子脸，却看到了用大红萝卜做成的＂娃牛牛＂，心里恍然明白了，一下子羞得脸通红，洞房里外的人哈哈大笑！不知谁喊了一句＂给娃吃个奶！＂把满屋的笑声推向了高潮，新娘子被羞得手足无措，把带着微笑的通红的幸福的一张脸扭向身后。徐子荣一家子高兴地摆了两桌子酒莱，热情地招呼大家。望着桌上那几碗冒着热气的涝糟酒和扇着几片凉肉的一碟豆芽菜，我的口水都要下来了！不等大人们落坐，我和几个小伙伴急忙抢过去，围在桌旁；不等长辈发话，便狼吞虎咽起来！

六十年过去了，我仍然忘不了当年那涝糟酒、那几片肉、那豆芽莱的味道，甚至我觉得现在的这几样没有过去的好吃。

正月十六晚上看新娘的习俗依然保留着，大娘大嫂们在这天晚饭后依旧看新娘。但是，象当年我那个年令段跟在她们身边的孩子们，却没有了。因为现在七八岁的孩子不象我们那时，惜罕那冒着热气的涝糟酒，那越嚼越香的豆芽菜，那几片凉肉的味道了！

2023年正月16日（农历）

修改于 2024年正月10日（农历）

作者简介：何昌斌，笔名秦剑、杨文武。一九五七年生，住周至县司竹新庙村。文学爱好者，在部队、学校、机关工作期间，曾在中央、省、市、县报刊及电台发表新闻稿件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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