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第六卷 最后的胜利
韩济生
第22回 铁壁合围（一）
韩行知道，东方红54也好，75也好，最快的速度也就是每小时8公里，速度不是它的长项，它就是跑得再快，也有被短腿小鬼子追上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陈苹正坐在最后一辆拖拉机上，急得她满脸涨红，焦急地扬着手，向着所有的拖拉机呼喊着：“快跑！快点儿跑！绝不能叫小鬼子得到这些设备。我们的农业还指望着这些装备呢！”
她就是喊得再响，“突突突……”的发动机声音，早就淹没了她那有气无力的呼喊，别人根本就听不到她喊得什么，只能是最快地往西逃去。
尽管拖拉机跑得快，小鬼子追得也不慢，眼看着跑得最快的一个小鬼子就要追了上来，离着自己的车只有十几米了。陈苹没有办法，只得掏出了身上的护身手枪，一支左轮，朝着这个小鬼子开了枪。
“啪”地一声响，由于车在颠簸着，根本就瞄不准，子弹根本就没有打中小鬼子。小鬼子一看，吆喝，怎么拖拉机上还有枪啊，这还了得，立刻举枪还击。6.5毫米的子弹立刻打了过来，一下子打碎了拖拉机后面小窗户上的玻璃，差一点儿就击中了陈苹的脑袋。
陈苹慌忙避弹，然后举枪再射，可是鬼子的火力猛啊，十几支步枪一齐打，陈苹的这辆拖拉机就有点儿招架不住了。驾驶舱里就是四毫米的钢板，根本挡不住三八式子弹，只打得露出了一个个圆圆的弹孔，亏着后座位上有厚厚的木板，才算勉强护住了陈苹和驾驶员的金身。
第一个小鬼子，也算是最勇敢的，他一下子跃过了拖拉机的履带，就蹦上了驾驶舱的踏板。他把步枪朝身后一甩，左手拉住了驾驶舱的门框，右手就拉开了驾驶舱的铁门，然后右胳膊熟练地一个动作，步枪枪口又挺了出去，对准了陈苹，就要扣动扳机。
只听得“啪”地一声枪响，这个鬼子晃了一晃，从开着的拖拉机上一下子摔了下去。李大中一下子蹦了进来，他这一蹦，把陈苹吓了一跳，正要举枪射击，李大中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子，叫了一声：“别开枪，嫂子，是我呀！”
紧接着，韩行也蹦了进来，他一下子把陈苹压在了身子底下说：“你现在别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我们军人的了。”
不用说，刚才那一枪把小鬼子打下驾驶舱的就是吴小明了。除了他，谁还有这样好的枪法。陈苹几乎带着哭腔说：“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恐怕这个机耕队就完了。”
韩行不用对她再解释什么，也没有时间解释，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指挥着这些拖拉机，战胜面前的这些日军。李大中从破碎的后窗户把突击步枪伸了出去，几个点射，把最近的几个鬼子击毙，情况才略有好转。
韩行从这个小窗户上往后一瞧，大约有一个中队的鬼子，黄乎乎的一大片，正在向拖拉机和老百姓撤退的路上追击着，包围着。光逃跑不是个办法，只有阻击住，或者重创这个日军中队，拖拉机和老百姓才能撤退出去。
这个时候，五连在吴小明的指挥下，正在迅速地登上这三十来辆拖拉机。五连曾经有过登坦克作战的经验，登坦克车比较困难，弄不好就要被卷进快速旋转的履带。而登拖拉机就简单多了，履带上面有踏板，而且拖拉机比坦克车的速度也慢得多。
一个连的战士们都钻进了拖拉机，就好像是进入了坦克车，只不过是，拖拉机速度慢，防护装甲薄了点儿。三四个战士挤进了一辆拖拉机的驾驶舱，还算是能转开身子，有的战士砸碎了后窗户，把枪口伸了出去，有的是从驾驶舱的左右，把枪口伸了出来。
韩行伸出了左手，对着车外，左右一个劲地摇摆。虽然驾驶员不懂，可是战士们懂啊，那就是要求拖拉机排成一字长蛇阵，阻拦住前往追击的日军。在战士们的督促下，驾驶员们不再一股劲地逃跑了，而是慢慢地变阵，把乱七八糟逃跑的队形，变成了一字形的横阵，阻拦在追击日军的前面。
韩行又在车里伸出了拳头，往天上点了几点。所有的拖拉机上，都吐出了火舌，那是在向日军射击的突击步枪子弹。
拖拉机本身比地面高出了一米多，这就成了居高临下，再说薄薄的钢板也比没有钢板强吧，还有后座位上，有一个土沙发，沙发后面有一层木板，正好成了遮挡敌人子弹的防护装备。
可是小鬼子什么防护也没有啊，裸露在土地上，一个个成了活靶子。
在“突突突……”“哒哒哒……”的射击下，小鬼子被一个个地打倒。没有被打死的小鬼子有点儿蒙圈，刚才还是进攻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成了防守，而且还相当的被动，打八路打不着，只有挨打的份儿。
这些钢铁怪物一旦发起怒来，真是相当的难缠。鬼子没有办法啊，再这样耗下去，只有死翘翘了。鬼子中队长一声令下：“撤退，撤退——”小鬼子急忙由进攻转向了撤退。
陈苹这个时候不害怕了，她紧紧地依偎在韩行的身边，高兴地大叫着：“打啊，打啊，追呀，追呀，怎么不追呀——”
韩行冷静地看了她一眼，心里话：“还追呢，这是铁壁合围呀，能逃过这一劫，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就在远处，黄黄的鬼子军队还是越来越多，已在渐渐地向这边拥来。韩行看到撤退的民众已经跑出了好远，又把手掌伸出去，住后指了指，意思是慢慢撤退。韩行叫这辆拖拉机的驾驶员，慢慢地往后开着，不要开得太快。
整个横着的拖拉机队，也随着韩行这辆车的节奏，慢慢地往后撤退，掩护着孙庄一带的民众，向兰沃一带退去。
拖拉机队在向后面撤退着，韩行的脑子也在慢慢地思考着，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原来的时候，他只想把机耕队的这些拖拉机开到兰沃一带就地埋藏起来，不能让鬼子得了去。现在打了这一仗，好像这些拖拉机不是什么累赘了，简直成了这次突围的利器，只是需要简单改装一下。
一马力一小时消耗油料195克，也就是说，一辆拖拉一小时要10公斤柴油，三十多辆拖拉机一小时就要消耗300公斤柴油……
韩行问陈苹：“你带了多少油料？”
陈苹说：“我怕基地上，油料被小鬼子搜了去，所以就全带了出来。还有兰沃，我们也建有一个秘密油站，为的是怕万一……”
“太好了——”韩行高兴地拍了一下陈苹的肩膀，为了表示对她的赞赏，还亲了她一口。李大中看不下去了，鼻子一哼说：“我说韩司令呀，这里还打着仗哩，你要集中精力才是啊！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韩行不理李大中，高兴地对陈苹说：“这次能不能突出重围，全是你们的功劳！”
陈苹没听明白，瞪着疑惑的眼睛问：“我们机耕队只是个累赘，哪会有我们的功劳？”
拖拉机很快地撤到了兰沃，这时候聊堂支队的四个连队，都已经上了土围子，正在土围子上等待着小鬼子。张大千、柴龙、李善亭迎了上来。韩行对他们说：“你们先挡一会儿鬼子，这些拖拉机不埋藏了，我把这些拖拉机改装一下，改成土坦克，就充当我们这次突围的突击力量吧！”
张大千一时没有听明白：“什么？什么？你要把拖拉机改装成坦克车。能行吗？好改吗？弄不好，别弄出麻烦来。”
柴龙也没有听明白：“拖拉机改装成坦克车，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吧！鬼子已经到了跟前，改什么都来不及了。”
参谋长李善亭也说：“我们这里连最简单的电气焊也没有，更没有钢板，怎么改？鬼子已经到了跟前，也就是说，一个小时之内，必须把拖拉机改装完成，要不，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韩行来了蛮横之气，大声地吼叫着：“好吧，一个小时之内，我把坦克车改装完成。一小时后，甭管改成改不成，我们要立刻突围。”
这个时候，除了韩行知道怎么改，就连五连最聪明的吴小明都蒙在鼓里。他对韩行说：“韩司令呀，确实来不及了，拖拉机改装成坦克车恐怕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实在是……”
为了尊敬眼前的这位老首长，所以他才没有说出刻薄的话来。他的意思是，如果改装不成，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些拖拉机在村外埋起来，如果鬼子一旦冲进来，这么好的设备，就成了资敌了。
韩行立刻命令吴小明说：“把全部的拖拉机都开进村里，村里不是有个木工房吗，就开到木工房的附近。”
拖拉机在吴小明的指挥下，向村里的木工房行进着。吴小明还是不明白，问韩行：“怎么能改装成坦克？”
作者简介
韩济生，笔名：沃土、沃土456、 沃土789。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都市头条•济南头条》签约作家、17K签约作家、奇迹作品签约作家、喜马拉雅人气作家。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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