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乡的过客
作者//唐半傻
东北年后的乍暖还寒让人落寞。
傍晚出去扔垃圾,发现楼顶水流如注。误以为是下雨了,原来是天暖和了,化的雪水。返回楼上,凭窗而坐,心里空落落的。不由地想起抚顺城外的小山村,长大的地方。
小时候盼年,因为过年可以有新衣服穿,可以放小鞭糊灯笼,可以有肉有饺子吃,可以在大年初一挨家挨户的拜年,然后每家赏一根烟卷儿揣回来攒着,在正月十五前的日子里抽着玩……
然而,每个大年初一的午后,拜年的不来了,家里人因为除夕守夜接财神困了累了,躺在火炕上睡着了。就觉得这年就这么过去了,下一个年还得再等上一年,就跟现在的心情一样,百无聊赖。
大概出于对年的恋恋不舍,在年之后国人又设定了一个元宵节,再之后还有二月二……
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年好过,日子难过。无论怎样喧闹狂欢的大年夜,也只不过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瞬间绚丽之后一切都归于沉寂……
少不更事,总盼着天天过年。却如今半生已过,再也不盼年了。
小时候很穷,但那时候的年还有人情味在。现在衣食无忧了却世态炎凉人情淡漠,人们再也不对无用社交趋之若鹜了。
梧桐树下的大街行人寥寥,公交车上空空如也。往年的街边拐角这个时间段总有人在售卖礼品盒,现在你几乎看不到了。与其说手机微信红包替代了礼品的击鼓传花周游列国,倒不如不说现在的人们已经很少走动了。
人是群居动物,如今却喜欢离群索居,曾经爱热闹,如今却甘于独处。人群越来越拥挤,而人心却越来越疏远。所谓的人情世故,早已是一碗白茶喝了半生的光阴,淡而无味了!
放眼960万平方公里,国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国。长江黄河哺育的种族一盘散沙。所谓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和平时期统统闭嘴,韭菜不能对镰刀的收割说三道四,战争的炮声响起,之前只能选择闭嘴的韭菜们得去为镰刀挡枪。
江山社稷是官爷的,与我等草根何干?两耳不闻蛋球事,作聋哑状,土里刨食儿,聊慰温饱吧!

遇见胭脂,是3年前的秋天。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于嘈杂熙攘中跟她多说了一句话。一眼万年,一句话便是一辈子的关关雎鸠!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命里有的终须有,一个娇小柔弱的小家碧玉终于在最好的年纪走进我的命里。
情人节第二天上午9点,等了5分钟就接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胭脂。她把车开到附近的镇上,然后坐大巴进的城。
去年秋天一别,匆匆四个半月,恍如隔世!看见长发飘飘的她走下来,若不是身处闹市真想跑过去把她抱离地面,然后在耳边对她说:“宝宝,我好想你!”

27楼反锁的门外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薰衣草花开正艳的窗帘把全世界挡在了玻璃之外。床头桃色的灯光弥漫了房间的角角落落,雪白的铺盖、枕头让人想入非非。
踢掉棉鞋换拖鞋,迫不及待接过胭脂递过来的羽绒服,试图卸下她的甲胄。她张开双臂扑进我的怀里:
“抱我上床,再给我脱……”
春宵一刻值千金,万般相思,都用肢体语言倾诉……
故乡容不下肉身,他乡容不下灵魂,所以只能选择漂泊。为了碎银几两聚少离多,相见时难别亦难,在一起的好时光总是弹指一挥间。送胭脂去车站,怅惘而别:今生今世再也割舍不下的牵挂,何日君再来?
回头城市,已是夕阳西下。
几天后,我又要登上远行的列车去4000里外的他乡谋生。再回来时,家乡差不多是盛夏了……
2024年2月15日 抚顺.浑河左岸

作者简介:唐胜德,笔名,唐半傻。网名,独坐凭栏。《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写作无以糊口,靠做黑木耳技术为生。迄今发表文学作品170余篇,获过奖。在烟火红尘里谋生;在世外桃源里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