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韵
文/李桂霞
东北的冬天,是冰雪的世界。雪花只有在东北的冬天里,才尽显其生命力的顽强,才把她的美,她的特性,她的韵味展现给我们。我喜欢冬天,我爱冬天的洁白世界,更欣赏冬之魂、雪之韵。
在落雪的季节里,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大片大片、大朵大朵铺天盖地而来。孩子们撒了欢儿似地嬉戏。堆雪人儿是这冰雪世界的一大乐趣,雪人儿更是孩子们最独创最新颖的作品。
你看,雪人儿端坐院中,黑木炭做成的眼睛,胡萝卜做成的鼻子,还有一只旧草帽盖在头顶,草帽上也落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雪人儿的周围是孩子们穿着棉靴踩成的裙边,多美啊!而那群生龙活虎的孩子,头顶的帽子或围巾也都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雪,他们的脸蛋儿冻得像红苹果一样,眼睫毛也结了冰花,眼睛眨一下,冰花就化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更加明亮起来。哦,他们是一群活的雪人儿!叽叽喳喳地围着他们的作品唱着古老的童谣。
无风时雪花是温柔的,就像南国淑女般娴静、秀雅,袅袅娜娜,她亲吻着人们的脸颊,酥酥痒痒的;或者缠缠绵绵地落在人们的衣帽上,让人不忍拍打一下,仿佛怕吓到她。
大东北的大冬天,却是风与雪相亲相爱的世界,有风有雪的时候,风和雪相拥相抱,绻恋相依,演奏着一曲独特的雪之韵,那是冬天的灵魂,他们把东北冬天的凛冽,坚忍,豪放,粗犷渲染的淋漓尽致。
风带着雪,掠过树梢,穿过屋脊,飞上山岗。无论风走的缓慢还是急促,雪花都不离不弃与之相偎相依,形影不离。树梢呼哨着,时而轻声吟唱,时而咆哮如雷。在这时而急促时而舒缓的节奏下,风和雪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言情片。雪花已不再是无风时那大片大朵的雪花,她们变得坚硬起来,一粒粒晶莹洁白,打在脸上也不再是酥痒缠绵而是像小刀片割着般疼痛,她沙沙棱棱的不再粘着你的衣袖,只擦着你的衣服头顶刷刷地过去,不着一点痕迹。
风与雪和着树梢为他们弹奏的乐曲,从从容容地在天地间舞蹈着,那么狂热,那么执着,他们有时紧贴地面,匍匐向前,有时又张扬无度,飞上天空。他们有时温文尔雅,轻歌曼舞,有时又激情似火,洒洒脱脱,有时像一群绵羊,有时像脱缰的野马。在他们疯狂时候,太阳也不得不藏了起来,人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这完全是风雪的世界。只有山川大地认真严肃地为他们鉴证。
听说过东北的“大烟炮儿”吗?那就是风与雪热恋到了极致!
风停了,雪住了。世间的一切又都仿佛静止了。
趟着深深的白雪,听着脚下嘎吱嘎吱的乐曲,欣赏着风雪之后的美丽。白雪从我的鞋上,裤脚滑过,一粒粒雪把衣裤都洗的干净了。天地是清新的,呼吸着甜丝丝的空气,仿佛这空气也能把肺腑洗得一尘不染。
黄昏,太阳快落到西山时,彼情彼景,镌刻成一幅怎样的画面啊!红日、白雪、蓝天。极目远眺,这边树梢上有一只振翅欲飞的雪鸟,那边树丫上蹲着一只跃跃欲跳的雪猴,附近树墩上坐着一只欲要捕食的雪熊,还有啊,那棵小小的树杈上,有两个热恋的小雪人儿,还有一大颗玉白菜长在一棵风倒的树干上呢……
站在天地间,看着满眼白皑皑的原野,那是大海洁白的浪花被高超的摄影师定格了吗?波浪起伏,银色的海洋!此时的耳边会有时远时近,时急时缓的呼哨,雪野又慢慢涌动起来。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闭上眼睛想着雪野,想着雪的世界。雪之韵就会溢满我的心窝,轻轻地流淌出迷人的韵律,我又徜徉于银色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