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节抒怀
文/苟平刚(甘肃)
春日,悄悄地从贴着“恭贺新春”窗花的缝隙中透了进来,除夕夜的激情还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隔屏相望,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徜徉在宁州不夜城里。火树银花,灯火辉煌。抖音、快手主播们,声情并茂地讲解着义渠古国的前世今生,以及义渠王与芈月的凄美爱情故事……痛隐隐传来,仿佛某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里,自己的影子跃然心间。

不曾留意过的春光,竟然如此美好!尽管,陇东黄土高原上的春天还很遥远,却一点也阻止不了迈向春天的脚步。明媚的阳光瀑布似的,普照着大地万物,亲吻着沉默的大山、河冰之下的潺潺流水以及山坳里的村庄。就像此刻,灿烂的光芒摩挲着头顶,坐在了歪歪扭扭的诗行上,温暖了一个不能回家过年的人。
龙年春节,以奔跑的姿势从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呼啸而来,闯进了人们的心中。空气中开始有了年的味道,妈妈的味道。纷纷扬扬的雪花裹挟着游子的思念,飘满了故乡的每一个角落,疲惫不堪的脸上写满了欢聚时的欣喜和激动。越靠近故乡,魂牵梦萦的港湾里灯火越发亲切舒心。
父母走后的岁月里,一个又一个盛大的春节里心里空落落的,既有对旧时光的追忆,也有对美好春节的向往。这不,又是一年年来到,加之几十年如一日的值班值守,守望山林的枯燥无聊,想家的心情到了极点。浓浓的伤感、孤独潮水般涌上了心头,淹没了眼前的繁华与喧嚣。面对着高潮迭起的春晚,兴趣索然,手指触碰,只见其人不见其声。缓缓闭上眼睛回首从前,有关于年的记忆鲜活如初,那些年,父亲奔波在山里山外的集市上,置办年货,采购着我们满心里的欢喜和糖果的甘甜,不善言辞的母亲极尽所能,魔术师似的变幻着馍馍包子饺子,炸麻花果子油饼,还有细如发丝的长长的拉魂面以及不怎么丰盛的年夜饭……
那些年的日子里,惹人垂涎欲滴的妈妈的味道,氤氲在飘着雪花或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馋猫似的我们时不时地顺几个糖果一根麻花,心里就乐开了花。
还没有好好享受,妈在家就在的快乐时光,当年的那个小不点匆匆走过了懵懵懂懂的儿时、顽劣成性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又走向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岁月;时间真的好不禁用一晃爸妈老了,霜飞雪染的发丝、刻满了沟壑的脸庞、如我蹒跚学步的他们,老了走不动了;无情的岁月,越走越深了。忙碌的路上,某一个瞬间我深深爱着的爸妈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再也见不着了,于无声处头枕青山,脚踏河流归于尘埃归于茫茫林海……
想着想着,似睡非睡。忽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了乡村清晨的宁静,间或夹杂着零乱的鸡鸣狗吠声、叽叽喳喳鸟雀的鸣叫声。揉着惺忪的睡眼,电视里春节民俗活动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着,穿过黑夜的光芒点燃了今天的希望,再看看自己,原来是和衣而卧,进入了深深的浅浅的梦乡,不禁哑然失笑。此时,想必早起的人们围桌而坐,享用着丰盛的早餐。不久,他们就会人头攒动、排着游龙似的长队,逢人乱嚷嚷地道声“过年好过年好”。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出现在族中老人们的面前,磕头作揖,说笑着美好的祝福,老人手中的压岁钱、糖果、瓜子颤巍巍地送到了每一位拜年人的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拜年,走亲戚、回娘家都是关于年最好的注释和美好记忆,一声问候,一个微笑一个握手都是满满的仪式感。
春节,像一首激情澎湃的歌,吟唱着人世间最动人的旋律;春节是一杯酒,醇厚绵长,有苦尽甘来的欣喜,有最为悠闲惬意的天伦之乐;春节更是一篇锦绣文章,百味人生、荣辱与共尽在不言中……

春节,元宵节都将渐行渐远,淡出我们的视线。那么,繁华落尽、喧嚣之后的我们,是否还像从前一样,候鸟般告别父母妻儿、挥别故乡,再一次踏上南来北往,东奔西走的人生之旅,是否还会向着希望的春天里匆匆前行……

苟平刚,甘肃宁县人,网名陇上林海,笔名山魂,出生于1976年7月。从上学时就酷爱文学,生活跌宕反复,依然坚持写作,近年在公众号平台和《九天文学》等期刊上发表了两百余篇诗歌散文作品。有一半作品被读者推荐上了红榜和精华榜,网红作者之一。现从事林业工作,第十届宁县政协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