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遥远的年的记忆
澳大利亚 陌桑
时光荏苒,龙年将至,在南半球夏季的悉尼,迎来了中国农历的大年三十。在这个远离中国城的Seven Hills区,未曾感受中国新年的浓郁迹象。
独自坐在花园里,感受着平淡的时刻,回忆着那遥远的、年的记忆和味道……

拜 年
记得我那时尚小,刚刚存有记忆的年龄,父母带着我的弟弟妹妹住在城市里,我随姥姥住在乡下。
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姥姥就梳妆停当,端坐在当屋的炕上,炕上有一个大笸箩,里面盛有炒好的花生和瓜子,等候拜年的晚辈们前来拜年。姥姥身边还坐着我,安安静静地一同等待着。
天刚蒙蒙亮,村里各家各户就派出代表拜年去了。我们家派出的是表哥。
晚辈们纷纷破门而入,进门就“扑通”跪倒,“蹦蹦蹦”磕上三个响头,边磕头边大声问候着“五嫲嫲过年好。”在我们那个地方,“嫲嫲”是对奶奶辈的称呼,我的姥姥辈分高,进门拜年的大都称嫲嫲,也有喊五婶的。姥姥忙回:“快起来,替我问你嫲嫲好。”边说边抓起一把花生瓜子塞在小子们的新衣服口袋里。我想,或许他们就是为了那把花生和瓜子来的吧,在那个食物皆都短缺的年代,这可是很诱人的食物了。当然了,表哥回来时,衣服口袋也是鼓鼓的。
等姥姥掐指算算,该来的都来了,就下炕舒展一下坐麻了的腿,我也很高兴享用剩余的花生和瓜子了。

走 亲
过了大年初一,舅舅和表哥就要出远门走亲戚了。
我也记不大清到底是什么时候走什么样的亲戚,就知道舅舅和表哥都很忙,他们分头走不同的亲戚。
姥姥准备一个大箢篼,里面放上几个大馒头(那白面粉,除了麦收时节做点面食犒劳一下割麦子的劳力,就是留在过年时派上用场,平时舍不得吃),几张粉皮,几个鸡蛋,或是大枣之类,都是自己舍不得吃的,攒了一年的好东西,留到过年,走亲戚用,就连我妈送给姥姥的好东西,姥姥一样不舍得吃,留着走亲戚。
看着这些平日里我都难得的美食,我还真不舍得,姥姥说;“走亲戚就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人家。”
当然,家里也有亲戚来访,姥姥虽然身体不好,一样打起精神来招待来客。我就是在过年的时候,认识了姥姥家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远房亲戚的。
姥姥用葱炒鸡蛋摆上一个碟,再炒一个花生米、一个芹菜。一共三个小碟摆在炕桌上,摆上两个酒盅,舅舅和客人盘腿而坐,对着脸客气着“来来来,动筷子,”小口啜一口酒,拿筷子夹一口菜,聊一会儿,再吃一口菜,再一口酒,一坐一个下午,我心想,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觉得他们很“腻歪”,为什么不大口快快吃完,剩下什么好吃的,可以分享给我。不过我还是很有耐心的,安静地依着被子看着他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穿新衣
那些年,穿衣服要有布票,每个人都是限量的。家里的被褥和衣服都得用布票,所以,即使你有钱,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做新衣服。
还好,姥姥有“家底”,用她以前的丝绸布料给我扎头花,做棉衣。父母每年也会给我买新衣服,父亲还给我买了绢花,姥姥也会给我精心梳头,插上我心仪的绢花,美得自己像公主般的。
当然了,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够在新年穿上新衣,尤其是那些孩子众多的农村家庭,即便有布票,也没有足够的钱买,唯有弟弟妹妹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了。
记得有一年,爸爸妈妈身体不好,分别住院,以至于新年没有新衣穿,这时,远在上海的伯母,一针一线地为我们姐妹兄弟三人缝制了新衣,使我们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那是一个特别温暖的新年。
而今,新衣随时可以买,可口的食物随时品享,但是,却感受不到多么欣喜了。而记忆中那些什么都短缺的日子,却感受不到多么心酸,蕴含着一种浓浓的年味,那味道像陈酿一般散发着醉人幽香。
黄昏的花园里,天使喇叭花一阵阵送来沁人心扉的芬芳,给大年三十的夜晚润上了一层浪漫温馨的氛围,此时此刻,北半球的家乡,亲人们正处于阖家团圆的幸福中,我,在这迷人的花园里,无限深情地送上对亲人的眷恋和新春的祝福。
作者简介:陌桑,女,1958年出生,祖籍山东潍坊。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学、心理学、哲学等,在国内从事医务工作,闲暇喜欢写作,偏爱散文,经常在报纸、杂志等发表文章。2010年移居澳洲,从事针灸工作,解除众人身心病苦疾患,传播中华文化中医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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