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年
如是
小嬢嬢是母亲最小的妹妹,小嬢嬢少女时,我哥倆刚懂事,小嬢嬢领我领得细致,我对小嬢嬢情感很深。
外公过世早,外婆患病在身,父亲母亲就承担了扶养小嬢嬢的责任。老家房子小,只有两个房间,于是,父亲在院子里用木板搭建了一间很小很小的木屋,父亲四处找来锈铁钉,搭建的时候,小嬢嬢和我哥俩就觉得父亲汗流浃背的身形好伟岸。大舅小舅不来帮忙的,邻居倒还比较热情。小嬢嬢的床也很窄,床下就是我躲猫猫最隐秘藏身地。小嬢嬢的床虽小,但小嬢嬢也时常领我睡觉,小嬢嬢就只得侧身而安。
父亲当时是个教书匠,父亲回来就把学校里升学了学生不要的书捡回来给小嬢嬢。母亲上学上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小嬢嬢就只上到了一年级就辍学了。
母亲学识字,就用木枝在地上画,小嬢嬢学字是父亲教的,铅笔和作业本就和我哥俩一起用,但小嬢嬢已经过了适龄,没有学校收。
小嬢嬢识字不多,但她以礼待人,家里很多事小嬢嬢勤手快脚,抄起来就作了。别人家有事要帮忙,小嬢嬢也不吝啬丝毫热情,村里人都记得小嬢嬢。
半月前小嬢嬢告知一家人来云南过年,正月初三四到。自出嫁后,小嬢嬢很少回来,一次是我的母亲去世,一次是我的父亲病重。这次是全家自驾,还有两个表妹和孩子。
《红楼梦》里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外婆自李家嫁过来就成了张家的人,虽然只隔三个村;父亲从远处来娶了母亲,但父亲是离乡的游子;小嬢嬢远嫁河北,三千里路云和月。
我就等着,等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