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妈的针线笸箩》
作者:王伟光
主播:小 黎
监制:飘
责编:夏 天
总编:阳光波


妈妈的针线笸箩是用柳条编制的,温柔的岁月将其摩擦得黝黑发亮。面盆大小的容量,装下无数的春秋雨雪:线板子,一头缠着黑线;一头缠着白线。两包针,大的缝补厚的棉衣用,俗称:“马蹄针”;小针缝补单衣用。一本书,里面夹着全家八口人大小鞋样子。拨浪锤儿、剪子、锥子、顶针、袜托子等。每次看到它,眼前就浮现出妈妈辛勤劳作的场景。

冬日,妈妈把一捆线麻打开挂在幔杆上,拽下一根系在拨浪锤的竹钩上,一手提着钩上的麻披儿,一手拨弄拨浪锤旋转,接着两手在上面不停地捋线、捻线,麻绳不停地拉长,待到一定长度,就缠到拨浪锤上,看似简单的动作,要求却不低,既要让拨浪锤旋转时间长,上下还必须垂直,否则麻绳就会松紧、粗细不一。一天下来,膀子酸痛,苦不堪言。之后再捻成麻绳,全家人纳鞋底全靠它。

冬夜,寒风大雪冻裂了大地;冻哑了犬吠,泥草房在寒冷中瑟瑟发抖。此时,屋内的鼾声此起彼伏,火盆里的草炭早已燃尽。昏暗的煤油灯下,妈妈围着棉被飞针走线,缝补全家人的温暖。墙壁上的身影仿佛精美的剪纸,晃动在三星高悬的鸡鸣声中。累了把针放在头上擦两下,或摘下顶针搓搓手继续干活。一家人的棉衣、棉鞋、手闷子,都出自这一针一线。大人穿破的衣服改小给孩子;大孩子穿小的衣服传给二的穿,实在不能穿了,“打葛博”做鞋,丁点儿不丢弃。“打葛博”——实则是“粘”。用浆糊将一块块碎布粘在一起,放在骄阳下晾晒,直到晒干为止,然后从饭桌或木板上揭下,收获一张硬邦、结实的“葛博”。再拿出牛皮纸鞋样子放在“葛博”上,剪下同尺寸的做为缝制鞋的材料,开始纳鞋底、做鞋帮、砸五眼儿、穿鞋带,流水般地完成。

冬天半大孩子不省心,淘的没边没沿,多冷的天也关不住野性,疯耍时总会把鞋帮穿成鞋底,一冬没有两双棉鞋顶不下来。棉衣也经常刮破,有时“蒜木嘎达”(相当纽扣)都扯掉。虽然妈妈责骂时发狠不管,过后还是耐心地缝补。缝衣服时,妈妈总让我叼着草棍儿,据说:图吉利。因为给死者穿寿衣时,最后一道工序是拿针把寿衣缝合,所以老人特别忌讳穿着缝补。
如今妈妈老了,再也拽不动针线了,针线笸箩也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可是永远忘不了那是一家人的温暖所在!它装满了妈妈辛勤的汗水;装满了寒来暑往;装满了远去的苦乐年华!



王伟光(网名:海阔天空)黑龙江省农垦北安管理局机关退休干部,北大荒作协、北安市作协会员,喜爱文学,作品散见《黑龙江日报》《海外文摘》《北大荒文化》《北大荒作家》《北大荒日报》《黑河晚刊》《白桦林》《绥化晚报》“黑龙江省电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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