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绿绿》

年意也是有色彩的，就好像四季，春意是绿的，夏意是红的，秋意是黄的，冬意是白的，深浅不一。然而，年意是什么颜色呢？年意不是大自然的生成的，而是人给它加工的，停留给我的色彩就是“花花绿绿”，在那个物质还不是丰富的年代，它给了我无限的“果硕年丰”的瞎想。这个瞎想的描绘是印在各种各样的的年画的情景。特别是在腊月里，这些花花绿绿的民俗的意蕴和稚拙的版味，一下子更加鲜活起来。热烈、鲜艳、饱满，点燃起过年的火苗。这种感染，如果是应和着当下的情景，那更是神往。

这花花绿绿是一种印象的色彩，它停留在记忆深处，即便在这阴沉的天，淅沥的雨，一到腊月和正月，一下子就热烈起来，停留在年的记忆里的通感很多，唯独这“花花绿绿”的视觉在年少时竟然强于味觉。回看这些花花绿绿，难免也有昨日少年郎今日白头翁的蹉跎感，多愿它跑得慢一点，但时间之马长嘶一声，更让人猝不及防。

年画题材包罗万象，总计画样，有两千多种，堪称一部民间生活百科全书。各类武将门神、灶爷、财神、观音、八仙、寿星、戏曲人物、耕织农作、民间传说、历史故事、花卉动物、仕女、娃娃、风光景色等应有尽有。直到现在，老家也是固执的贴了几张老年画，年画上风趣民俗的意蕴和稚拙的版味，每当看了它们，就觉得有看头。这种古老的民间艺术，它从早期的自然山水到人文崇拜等等，也是美的启蒙。

那时过年，总是能看到各家各户换年画的情景，那花花绿绿的年画，十分生气，像一缕缕春风，令人陶醉，让人幻想。也会到处看看谁家墙上贴的年画更好看。至今还记得一张《三国演义》刘备在东吴招亲的年画，里面的表情和色调，动作都清清楚楚。那抱着鱼的胖娃娃好像只要贴在灶台上，就会有马良的功效，即便是个冷灶台，也立刻有火气起来。

这些花花绿绿有种遥远的神秘和生根，通过时间这条河，讲述那里故事的浪花，透露出来的那个犹如奇山异水的远古世界和思想家的图谋。这种花花绿绿的民间绘画艺术真诚直率，大拙若巧。正因为如此，使人感到纯真而有趣，强烈而鲜明。可惜被各种装饰画和十字绣所取代，但任凭时光的呼啸，这个花花绿绿才算年的味道却一直藏在心中。

“凭君细数东州客，谁在花花绿绿间”，时间之马，包裹着花花绿绿的色彩，春风得意、月落乌啼，马蹄也轻、也沉。在我的花花绿绿里，天空，博大高远，鹰击长空。大海，广阔深邃，鱼龙曼羡。曾幻想过有这样一幅花花绿绿，一人骑着一匹大马，枣红色的，向着朝阳，离弦在开满花儿的原野上，人和马被阳光镶上了金色，人马共舞，跨越困顿，奔向“果硕年丰”…

文：曾曾日上

2024.2.6

作者 曾朝阳，笔名：曾曾日上，分别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浙江大学。工作生活在杭州，03年至今任教于浙江工业大学，主编出版多部大学本科教材，喜欢文学、艺术 ，和美有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