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蛙鸣，在大寒深夜

简直是奇迹，无法相信

却如此真切——就在窗外野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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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乡，西北利亚寒流，裹挟着

白毛风，像一个穿军大氅的人

撞开门，挨家挨户送救济——

他打开麻布袋，抖出的

不是面粉而是冰雪……

北方冻土已超过三尺

风雪在岭南化作冻雨

梧桐山上，雾凇挂满树枝

我听见第一只青蛙从泥土里拱出

告诉另一只青蛙，不要畏惧刺骨的寒气

如果我们不起来发声

空气将会结冰，所有蛰伏的生灵

将不会从冬眠大寐中

苏醒，春天也绝不会重临

我以为是他最先感觉到地气回暖

不，是他话语的热量扑面而来

温暖我的肺腑

张开嘴，发声——他们传递这些短句

或许，他们早已忘记，在饿疯了的岁月

曾经被捕杀猎食——他们就这样开始呐喊

喧嚷闹腾，殷切呼唤春回大地

一阵阵久久压抑的鼓与呼

土地里命运的敲门声，让我再也不能入睡

2024.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