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味儿

                           文/ 杨浩然

        去了一趟朋友家，给他家十个月大的孩子压岁钱，我故意拿出十元的五十元的一百元的，看他拿哪一张。小孩毫无犹豫的去拿那个一百元的，朋友见了给拿了回来，再给他十元的他不要，给他五十元的他扔了，还眼巴巴看着朋友手里的一张百元钞票，朋友故意不给，他脚丫子直搓地，还生气的要哭鼻子，别逗了给到他手里，这孩子马上笑逐颜开。

        朋友家养了一只猫一只宠物狗，主人给猫一百元，猫咪“接”过去，叼嘴里，还俩前爪作揖。给了狗一元钞票，狗翻白眼，还汪汪汪的呲牙，给狗一百元，狗马上摇着尾巴，脑袋很亲昵的蹭主人的鞋子。我和朋友都笑了，狗狗猫猫也喜欢钱啊。

        宫局长刚给我打电话，说他邻居讲的，钱这玩意儿有灵性，说他每次出去挣了钱，即使啥也不提，狐朋狗友都闻着钱味了，来找他喝酒，当他没钱想跟朋友借点钱时，一个个不接电话了，就是上门去说明来意，都说和老婆商量商量，结果可想而知。

       鞠总也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去参加一个宴会，习间结识了一个李姓新朋友。饭后新朋友说，鞠总我家就在附近，家里新做了不少盆景很漂亮，要不要来认认门儿喝杯茶？鞠总不好意思拒绝，就说要不就去贵府拜访一下。他们来到新朋友家楼下，新朋友见鞠总没啥行动，就提醒，鞠总初次来我家，何不到附近超市买点东西，让我老婆孩子都高兴高兴？鞠总见新朋友这么说，就应道是啊是啊，不能空着手是吧。就在新朋友陪同下到了超市，买了一箱儿童牛奶，新朋友就说，鞠总好事成双嘛，您看再买点什么。鞠总心里酸溜溜的，怎么还被道德金钱绑架了，只好又买了一样东西。虽然不情愿的表示了礼轻人意重的小意思，自然也没有心情欣赏盆景了，觉得这意思意思嘛怎么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操，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哎！

        孩子大人喜欢钱，猫猫狗狗也喜欢大钱，一元的狗都不要，给乞丐一元居然都嫌少！什么给人长脸？出手阔气大方，自然受人尊重。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的王八做酒席，无钱的君子下流呸！钱啊，是生存的基础，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有钱就亲近，没钱老婆也想逃跑。难怪说最好听的音乐，是数钱的声音。财大气粗，同学战友朋友聚会，有钱的做首席，能结账，没钱的多是客客气气陪笑脸，毕恭毕敬倒茶水。

     有钱人放狗屁也够香，没钱说啥话都不如放屁。自古以来，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不论个人，还是政府，都抓钱最给力，最亲！

      活人爱钱，鬼也喜欢钱。我一个亲大娘，她原来的丈夫是威虎山夹皮沟的土匪头子，被政府给枪毙了。我这个大娘长的清秀俊美，就嫁给了我闯关东的大爷。

        一天夜里晚饭时间，我大娘就眼神诡异，嘴一撇，不吃了，眼泪汪汪，就像珍珠一样流下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喊大娘大娘，她似乎不认识我了，摇了摇头。我大娘突然发话了，可不像是我大娘的声音了，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只听说，我的房子漏雨了，也不给我修修，邻居家几个穷鬼老来我家要钱，我打不过他们。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就说我去卫生室叫医生来给大娘看看吧。我大爷说，没事没事，你大娘经常这样。大爷就来到灶台，点了一炷香，烧了一摞黄纸，说明天去给你修房子，你走吧。等我们回到屋里时，大娘一下子向后仰去，头重重的碰在炕上。我大爷就给她盖了被子，大娘头上出了许多汗，一不会儿，我大娘就醒了，问我不是吃饭来吗？怎么睡觉了。她说话声音也和平常一样了。

        第二天，我跟着大爷来到西山脚下，看到一个坟头被洪水冲了一个窟窿，大爷弄来一些树枝杂草堵住那个洞口，压了一块石板，培上土，烧了纸和香，还在附近十几个坟头也烧了纸。

       闻钱的味道，最好！擦嘴的卫生纸，扔了没人瞅一眼。可是一张钱掉进茅坑，也会千方百计捡出来洗净晒干依旧流通。钱被千人万人模来摸去，病菌无数，好多人放在鼻子上闻钱味儿，微闭双目，陶醉不已！有的含在嘴里不嫌脏不怕臭！

        没钱寸步难行。最让人鄙视的是穷酸，没钱就心酸、苦逼、焦虑、沉闷、恐慌、不安、无奈、低调！不用举栗子。

       能让老百姓兴奋的事是啥啊？是钱。个人有钱能改善生活，政府有钱能改善民生福祉。所以努力赚钱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能让老百姓最害怕的是啥啊？贫穷和疾病。贫穷限制了人的思想，你敢有想法吗？

       最让我揪心难忘的是一个亲戚，得知自己患了癌症晚期，为了不拖累家人喝农药死了。

        还有一个邻居，辛辛苦苦攒点钱给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子交首付，自己患了癌症，没钱住院，带了些老家地里的蔬菜，给城里的儿子送去，本打算问儿子“借”点钱看病，儿媳妇嫌他脏，不让进门，只好自己去了医院。

        他老婆打电话告诉儿子他爸得了癌症，儿子回家跟媳妇要存着的五万块钱，结果媳妇说早就给了她娘家弟弟买车用了，还准备再叫他回老家找老爹去亲戚家借十万块钱给她弟弟买房子呢。一听老公公得了癌症，知道不能榨取一点油水了，两口子大动干戈。媳妇说我跟你个穷鬼过什么日子，我们离婚，和你明说了吧，我早就跟那个包工头老王好上了！媳妇长长的指甲把男人的脸上挠的一道道的血痕。

       儿子疯了一样骑着摩托车想去医院看望老父亲，结果路上与飞驰而过的货车相撞，人和摩托车被压碎了。

        父亲没钱住院，只好回家，还盼望着不给儿子添麻烦，自己去了集市买了百草枯。这一天他遇见所有熟人，都主动打招呼，不再卑微的诺诺的样子了，和每个人都显得那么亲！

        他回去的路上，看到牧羊人赶着一群羊，羊儿在山坡悠闲自在的啃草，他自言自语的说，儿啊，我为什么要当人啊，羊多好啊，吃百草也不得病，爹去当羊了，爹去当羊了，爹去当羊了。说完一扬起脖子，一瓶百草枯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他躺在路边青青的有野花芳香的草丛中，看着蓝蓝天空云卷云舒，白云在悠闲的游走，碰撞，分离，模糊，化作柔丝儿，没了踪影。

      哎，世间钱是个什么东西？钱味儿，人情味，哪个有味？谁能道的清？

杨浩然，山东沂水人，历任中小学语文教师、教育集团业务校长、北京文鑫教育写作学校校长、《传奇故事•校园作家》主编、《经典美文》执行主编等职，兼任中国教育科学院成功作文课题组执行组长、北大青少年手拉手立志成才全国作文大赛评委主任等。发表散文、小说、诗歌、故事等一千九百余篇。主编《小美文大智慧》《经典阅读》《月亮的温度》《小河轻轻对我说》《一棵小草的品格》《我和夕阳有个约》《雪与霜的记忆》《鸟儿的故乡在哪里》等文学图书二十余部，策划主编中小学作文、阅读理解、识字练字、诗词讲解等语文配套教材六百多本，三十多年来累计在全国各省市青少年报刊指导推荐点评学生作文发表一万三千多篇，个人出版小说、影视剧本、散文诗图书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