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赏雪
作者/赵明泉
昨晚参加单位迎春茶话会,喜庆热闹,让我年轻了好几岁。晚九点多结束,有几位余兴未尽,忽悠着要去吃烤肉。兰州的腊月,天寒地冻,吃烤肉不失为闲话的好方式,便一同尽兴。
滨河路等主干道上的龙年灯饰已经挂起,金牛街正在调试各色彩灯,工人们在寒夜中忙碌。黄河南岸的街路上也是灯火通明,整个金城都已经满满的年味。
有朋友感叹:明天就是小年,一年将逝啊!另一位则文绉绉地吟诵道:“一冬无雪天藏玉,三春有雨地生金啊”。我在心中想,眼看着将要立春,金城兰州今年还真是一冬无雪,满世界的雪全都下到了山东、河南,甚至安徽一带中东部地区,有媒体说五十年不遇。大西北却是一个暖冬、旱冬,只盼着三春有雨,以解我家乡旱渴。

一夜寂静。今晨起床,却是另一番景象。开窗,雪花还在飘落,晶莹剔透,如同漫天的小精灵在欢快地舞蹈,是那样任性、自在、随意,点缀着冬日的静谧。目所能及处,银装素裹,玉树琼花,整个世界变了个模样,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滨河路上早行的车辆给马路镌刻出两条黝黑的导轨,所有车辆像有轨电车一般,乖顺地在导轨上缓行。黄河在白雪的衬映下,清澈得不像样子,让人想起“莱茵河”--我没有去过瑞士、法德等西欧远地,也不知道莱茵河这西欧第一大河是什么样子,但“莱茵河”这三个汉字,总让我想到清澈见底、碧波如茵之类。倘若真实的莱茵河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样碧蓝,那只能怪最早翻译
“Rhine River”为“莱茵河”的人错用了“莱茵”这两个汉字。
在南方人心目中,黄河是浑黄的,最能代表黄河性格的,大概只有壶口瀑布的磅礴,黄浪逐天,“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气势。我是有眼福的,入冬之后每天临窗,眼看着黄河一天天变清澈了。水量减少,渐渐袒露的河岸边上,鹅卵石遍布,成群的水鸟在上面栖息。有时候也去河滩上踢石头,清澈见底的河水,从长着青苔的鹅卵石上缓缓流过,像缎子一样轻柔。每见到这样的景象,我便会或立或坐在这里很久。
今早薄雪,我立窗前,冬日的黄河水波澜不惊、湛蓝幽绿,似一条藏族姑娘的裙带,和两岸银装素裹搭配出一幅绝妙素描。现在是枯水期,河道内露出了大大小小的沙洲,细看有趣:有一块滩面像一枚如意,另一块却像游荡在清水中的鲨鱼,还有一块极像中国地图…….我不由感叹:大自然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想起十多年前曾填过两首词,正适合此景此情,附于此一晒旧尘:
其一:《满庭芳.临窗》
“远目窗前,金河楼外,金波萦绕银滩。画桥湿地,淡墨写意宣。多少云烟过眼,如耳畔、流水东湲。随流去,万愁销尽,闲中犹参禅。
本农民子弟,中专三载,无意高官。隙驹过,金城三十余年,码字养家糊口,只留下,拙作几篇。知天命,舞文弄墨,日日总难眠。”
其二:《清平乐.银滩看雪》:
“宿醉晨起,寒羽开窗坠。举目南窗看佳瑞,恍惚远迷天地。
银装素裹关山,冰凌钩勒河湾。昨夜谁欺我醉?乱撒碎玉银滩。”
对面滩涂上已有几位冬泳爱好者光着身子捧雪擦身,然后,一个猛子扎进黄河,河面上只留下系在胳膊上的安全标记一点红,在河水中移动-我属旱鸭子,不知道他们这种爱好是一种怎样的美意,看着他们一个猛子扎进黄河,我的身子不由激凌一下,但也觉得很爽。我想,大概和我苦思冥想凑一篇好文章一样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