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院旧事
作者:佳义
那个隆冬的暮昏,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嗒嗒嗒,嗒嗒嗒------
每天傍晚时分,听到院子里传来这熟悉的带链盒的“白山”牌儿自行车车轮的响声,我就知道是邻居家杜老师和宋老师两口子下班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跑出门去张望,迎上前去打招呼。那一年我刚好9岁,正是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年龄。
通常是大高个儿、身材高挑的女宋老师走在最前面,一只手里挽着黑色皮革包,另一只手拎着网兜,里面装着几个长方和圆形的大小铝制饭盒儿。矮个儿壮实的男杜老师推着自行车紧随其后,车把前的小筐里盛着黄瓜青椒西红柿和土豆,或者是一些葱姜蒜和油盐酱醋,再有就是一些瓜果梨桃,后车座上有时还夹带着冬瓜、西瓜或者是窝瓜、西葫之类的大块头儿果蔬。
直到多年以后,我偶然读到著名作家冯骥才先生的短篇小说《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时,我还恍然感觉杜和宋两位老师就是那篇小说里主人公的真实原型。
无巧不成书。难道天底下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女宋老师比男杜老师高一头还要多。天晓得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又怎么一起成家立业,最后组建了家庭。
杜和宋都是小学老师,那一年也都是四十岁左右,跟我父母差不多是同龄人。男杜老师即是我父亲的同学,也是“发小”。 宋老师教语文,杜老师教算数。
他们要是有孩子就好了,我经常一个人这样胡乱寻思,可以分工合作,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帮助孩子补习功课,提高学习成绩。他们的孩子也一定是全校顶呱呱的优秀生。
然而,很可惜,不知为什么,他们一直以来始终就没有孩子。是不要?还是没有?这几乎成了全院儿大人们茶余饭后私下关注和议论的话题。
我不管大人们说什么,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时常成为杜和宋两位老师家的“座上客”,经常为解一道算数题和写一篇作文而登门求教。每每这时,杜和宋二位老师也都是有求必应,笑眯眯地热情解答。
杜和宋两位老师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文质彬彬,白白净净,言语不多,十分矜持和稳重。平时回来见到邻居打头碰面也总是微笑着点点头,简单地说句“吃了吗”或者“做饭啦”,就算是礼貌地打过招呼,然后就忙着走进走出,做饭吃饭,洗涮收拾。都忙完了,就一头扎进屋中,很少出来抛头露面。即使最闷热的三伏天,俩人最多也只是拿小板凳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手摇大蒲扇凉快一阵儿,然后就回屋睡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如此。
他们说话嗓门不高,总是柔声细语,就连咳嗽仿佛也都含在嗓眼儿里,生怕咳嗽声音大了会打扰到别人似的,从不大声造次。跟同院儿的人们接触最多的,也就是每天上班下班走进走出时,打头碰脸的打招呼,再有就是每个月各家轮流收水、电费,要不就是过年的时候,杜老师帮助全院儿各家写春联。男杜老师的书法毛笔字在我们住的那一片,可以挑着大拇哥说是屈指可数。
我记得杜老师给我们家每年过年写得最多的对联,上联是:优良传统时时牢记;下联是:革命家史代代相传;横批是:勤俭持家。奶奶就像是接皇上圣旨似的接过对联,赶紧用红木镜框镶嵌起来,钉挂在我们家进门迎面的深栗色连三桌大镜子两侧及上方,成为我们的家训和座右铭。
他们在本市好像没有多少亲戚,或者说即使有也很少来往走动。见得最多的是杜老师的妹妹和妹夫,隔三差五地总是带着大大小小三个孩子,像组个小旅行团似的,到舅舅舅妈家来串门儿做客。三个小孩全是扎小辫儿的小妞妞儿。大的也上小学三年级,跟我差不多是同龄人。
作为舅舅舅妈的杜和宋两位老师自然是喜笑颜开远接高迎,好吃好喝热情款待,临走还要给每个孩子带着吃的喝的或者学习用的笔记本还有铅笔、橡皮、尺子之类的文具。
那年头人口少、双职工的家庭相对来说物质生活条件要好一些。别的不提,就拿做饭用的火炉来说,杜和宋两位老师早就用上了当时比较先进的蜂窝煤炉。白天上班前续好两块煤,关好炉门儿封好炉子。晚上下班回家,一开炉子底下的小铁门儿,转眼之间的工夫,炉火便奇迹般窜起老高,简直太“神奇”了。而不是像院子里我们绝大多数人家那样,天天得烧煤球儿,还总得续煤“捅炉子”,弄得暴土扬长,既费事又不卫生。那时候,一个普通的炉子或多或少也能彰显出一个家庭的生活水平和层次。
最让院里的人们感到困惑不解的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杜和宋两位老师红过脸,也没听他们抬杠拌嘴吵过架,两口子可以说是“相敬如宾”,是一对真正的“模范夫妻”。街道居委会评选“五好”模范家庭,居委会代表特意推荐他们当选,可他们却笑着婉言谢绝了。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平时低调习惯了,更不愿意出露风头。尤其是他们没有孩子,即使评上“五好”模范家庭,也总是让人感觉有所欠缺,不那么完美。
不过,世界上任何事情总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对于杜和宋两位老师来说当然也毫不例外。
记得那年初春的一天晚上,院子里的人们刚都吃过晚饭。
突然,从杜和宋两位老师屋里传出了挺大的说话声,好像是在争论。至于争论什么大伙儿听不清楚。不过,通过两位老师对话的语气和声调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在争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争论什么呢?全院儿人都在凝神屏气,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使劲儿侧耳细听,但却始终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所以然来,对于争论的细节和结果,依然是一无而知。自打那次以后,院儿里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邻居们悻悻然,事情总归没朝他们想象的方向发展,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望。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杜和宋两位老师一前一后下班回来,除了按照往常惯例捎带回黑革皮包、一网兜饭盒儿、车筐里的蔬菜和水果以外,那辆“白山”牌儿自行车的后尾架上,还驮着个穿白衬衣和花边儿蓝裙子带红领巾的大眼睛红嘴唇的小姑娘。
邻居们不约而同定睛细望,那小姑娘不是别人,大伙儿一眼就都认得,正是杜老师妹妹家的大女儿小美。更让大伙儿感到惊讶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小美竟然改口管杜和宋两位老师叫“爸爸”和“妈妈”了。毫无疑问,小美看样子是过继给了她的舅舅和舅妈。
小美的到来无疑像注入了一针兴奋剂,给杜和宋两位老师沉闷而平淡的家庭生活带来了一股活力,增添了不少乐趣和欢声笑语。同时,我也多了一个同龄小伙伴。
每天放学以后,我就用最快速度做完功课,让奶奶或姑姑给我洗干净了梳好头,就跑到小美家去玩儿。什么抓杏核儿,打扑克,玩儿军棋、象棋、跳棋、飞行棋、斗兽棋,说笑话、讲故事,唱歌曲、哼京剧,有时也到院子里踢毽子、跳皮筋儿、玩儿“捉迷藏”。
小美虽然是个女孩儿,但性格却开朗活泼从不腼腆,就跟男孩子似的,说话办事干脆麻利,一点都不怵阵。
杜和宋两位老师就更是热情地招待我,有时还给我们提供些瓜子儿、水果和桂花糖。给我们沏好冰糖山楂水或者晾好“凉白开”,笑着逗我说,这可是“龙江水”啊,可甜着呢,一定得多喝。
那年月正在上演革命现代京剧《龙江颂》,“龙江水”之说便是由此而来。
炎热的夏季,我和小美有时玩儿得太晚太疯,忘记了休息时间,奶奶就过去招呼我,笑着说,“人家大大和娘娘明天还得上班呢,玩儿差不多啦,也该回屋休息了吧。”于是,我这才恋恋不舍,不太情愿地从小美家竹帘后面钻出来,跟奶奶回屋去睡觉。
我和小美时常趴在一张小桌上写作业,有时也互相对一对算数题,问一问答案和得数。小美字写得比我好,学习也比我棒,她门门功课总能得100分。而我却不行,得个九十多分就不错了。不知为什么,同是三年级的小学生,我和小美不在一所学校,学的功课和老师留的作业也不一样。怪不怪?
有时做完功课,我和小美也彼此交流一下阅读课外书的心得体会,有时竟深深地被某些英雄人物的事迹感动得热泪盈眶,对一些童话神话和爱情故事更是情有独钟,总会被深深地感染和吸引,甚至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们算不算是早熟,还是人的一种天性?
久而久之,不知怎么,我对小美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依恋感。哪天小美要是她爸爸妈妈开会下班晚,她在学校写作业了或者学校组织活动去看电影了到点没回家,我就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连写作业也心不在焉,奶奶喊我吃饭也迟迟不顾,即使吃饭也会感觉没滋没味。究竟是为什么,反正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唉,感觉,多么奇妙的感觉啊!
由于小美的出现,杜和宋两位老师自然跟同院儿邻居的沟通和交流似乎比以前多了。全院儿每月的收取水、电费,包括查表、核算,全部都由杜和宋两位老师负责代劳。我和小美就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大人们身后,挨家挨户去查收,然后帮着小美的爸妈一起算账,感觉特有意思。因为有小美在,我觉得特别开心,一点也不觉得孤独。
逢年过节,尤其是“正月十五雪打灯”的晚上,我和小美吃过晚饭,各自穿着大人给买或做的新衣服,冒着天上纷纷扬扬飘落的细碎的雪花儿,踩着薄薄地积雪,一步一个脚印地到胡同里去玩儿打灯笼。嘴里还不停喊着:打灯笼,烤手嘞,你不出来我走嘞------意思是招呼更多的小朋友们一起出来玩儿。尽管冻得我们鼻子、耳朵、脸和手脚都生疼,并且不停地哈手取暖,但我们那一时刻的快乐心情,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杜和宋两位老师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小美更是宠爱有加,就像对待小公主一样,可谓是“要月亮不给星星”。他们经常给小美买好吃的,还做新衣服。甚至还给小美买了块顶好看的手表,戴在手上亮晶晶的,令人十分羡慕。小美的学习成绩也飞快提高,早就当选她们学校少先队的“大队委”,还多次被评为“三好生”,可谓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在我眼里就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不知不觉中,我和小美度过了三年的快乐时光。转眼之间,我们就要升学初中。我和小美开始憧憬是否能分到一个学校,是否能分在一个班,是否能坐在一个课堂上听老师讲课。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彻底打碎了我们纯真的美梦,而且简直有些令人猝不及防。
那是一个隆冬的暮昏,天黑得特别早,还呼呼地刮着西北风,更显得格外的寒冷。
屋里的炉火恰巧灭了,奶奶重新生火点炉子,但却一个劲儿地“犯风”,弄得满屋子都是呛人的浓烟,奶奶只好开门通风。
这时,院子里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嗒嗒嗒”白山牌儿自行车的声响。我赶紧出屋,看见宋老师半低着头,疾步走在前头。杜老师紧随其后,俩人沉默不语,也没见到小美回家。
还没等我张口,奶奶抢先把一张纸条递给杜老师,说:“这是今天街道居委会发的大白菜的购买票儿,我给您也领了一张,您现在家里人口多了,孩子也得吃菜呢。”
杜老师闻听,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喃喃地说,“谢谢您了,这张买大白菜的票儿,我们怕是------用不上了。”
奶奶觉得杜老师话里有话,忙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老师手扶着自行车,站在那哽咽半天,终于才颤抖着声音,从嗓眼儿里挤出一句话,“小美,让她亲爸妈,又接回去了------”
啊?原来是这样!奶奶闻听,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拿着购买大白菜的纸条儿不知如何是好,竟站在寒风里呆愣了许久。好半天,我只听见奶奶自言自语地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小美走了。我再也见不到爱说爱笑的活泼可爱的小美了。失去了小美这样一个小伙伴,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竟独自跑回屋中,难过得趴在床上“呜呜”地放声大哭。
杜和宋两位老师每天依旧默默地上班下班,走进走出。只不过比从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少语。回到家,除了做饭,便久久地呆在屋中,很少出屋,每天晚上也很早就熄了灯。
没过多久,杜和宋两位老师就离开他们生活多年的小屋,找房搬家走了。
大概这里的一切总会勾起他们痛苦的回忆,让杜和宋两位老师难以伤心面对吧。尽管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对这些什么也不懂,但我依然还是感到了他们内心的沉重。
搬家那天,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完了,杜和宋两位老师的同事们在外面催促着他们快点走。
他们彼此默默无语,眼睛都红红的,最后站在空旷的小屋里,又呆了许久,许久。
毕竟,他们在此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这里已经有了深深地感情。这里有他们太多的故事,还有那太多甜美而又不堪回首的梦。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放学回家。老远,我恍然在胡同口,又看到杜和宋两位老师那十分熟悉的身影,可一晃就不见了。
后来,听大人们说我才知道,杜和宋两位老师是“老马识途”,那天下班后俩人说着话,竟又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回到老院儿来了,那是他们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奇怪的是,杜和宋两位老师搬走以后,那间小屋就再没有人家搬进去住。小屋的门窗上依然挂着碎花儿的淡雅布帘,一把生锈的“永固”牌儿锁头,和房檐儿下结满蜘蛛网的小炉屋儿,仿佛一切都显示他们好像还住在这,跟以前一样,一定是又上班去了。不知怎么,我眼前总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我时常一个人拿着小板凳,坐在他们门口的台阶上打愣神,幻想着等他们下班和小美放学回来,做完功课如何跟小美玩儿。我喜欢看小美黑葡萄珠儿一样的大眼睛,红润的小嘴唇,听她柔细甜美的声音,甚至就连她那呼吸的清新气息,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儿,我都喜欢,挥之不去。跟小美在一起做游戏,一起唱歌,一起做功课,可以说是我童年最快乐和最美好的时光。
几年后,我已经上了高中。那年春节前,奶奶给了我钱,让我去离家不远的沈庄子集市去采购点年货。
集市上摊点很多,车来人往,熙攘热闹,人群像是一股水流在涌动。
我正走着,突然,前方不远处,我陡然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我定睛细看,啊,是小美!她好像长高了,黝黑光亮的头发梳成两把“小刷子”,依然是红嘴唇,黑葡萄珠儿似的大眼睛,似乎比以前出落得更加漂亮。
我兴奋极了,正要大声喊她,朝她招手,挤过涌动的人流,飞奔到小美身旁。
与此同时,小美也一定是瞧见了我,她的大眼睛倏地一闪亮,但很快又错开眼神,背侧过脸去,佯装没看见我,一个急转身,便匆匆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我没有去追赶,只是愣在原地,就这样足足有几分钟。
我不知道小美为什么要躲避我而不肯见我,原本是那么的熟悉亲密的小伙伴,而眼前的她却变得如此地陌生。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
想啊想啊,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或许答案是没有的。正如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毛头青年,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复杂的答案?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小美。
岁月荏苒,往事如烟。转眼之间四十多年过去了。
不知现在的小美过得怎么样了?或许,小美现在也是一家人的家庭主妇了。有一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或者是潇洒帅气的儿子,还有一个既爱她还特别能挣钱的老公。女儿或儿子也都差不多到了成家立业、生儿育女的年龄,比我们当年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大很多。
又或许,她已经离婚,生活遭遇十分的不幸。那个黑了吧唧粗粗拉拉的混蛋,当年不仅强占了她的身体,还欺骗了她的感情。最后为了偿还赌债,硬是将她出卖给朋友,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她除了浑身和内心的伤痛,已经是一无所有。她几乎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只想着如何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不敢往下再想。
一日,我乘坐公共汽车。在我前边的座位上,忽然发现一位妙龄女子,看侧脸跟小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抑制不住一阵狂乱的心跳,抬手摘下眼镜,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奇特的幻觉。要不就是上苍有意给我机会,来安抚我那颗伤痛的心灵?
那个姑娘端坐在车窗前,正在潜心读一本厚厚的书。
唉,现在这样读书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了。我内心感慨万分,又不便打扰那位姑娘,只得眯虚起有些昏花的眼睛,很想探头看个究竟。
怎奈我费半天劲,最终也没能看懂。
作者简介:佳义(笔名),本名:刘家毅。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外经典文学艺术》签约作家。1984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已在国家省市级刊物、中国作家网、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朗诵联盟等播发各类文学作品百余篇/部/首。其中小说《眼神》荣获1998年天津市第七届“文化杯”短篇小说奖;《末日》荣获2007年天津市第十七届“文化杯”暨首届全国梁斌小说奖;散文《我的电视机情结》荣获2009 年天津市纪念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大型征文二等奖;另有多篇作品被各种文集所收录;2018-2022年主笔编撰(执行主编)36万字的《天津市北辰区市容园林志》(1986-2017年);纪实文学《母亲被“封”十七天》荣获2022年【中外经典文学艺术】第二届“炎黄杯”全国原创文学作品大赛“最佳创作奖”。短篇小说《嘎鱼坨轶事》荣获2023年【经典文学网】第三届“中华杯” 国际华人文学大赛二等奖,2024年天津市“东丽杯”全国梁斌小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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