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随笔》之二：忙年//李召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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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随笔》之二

忙年

李召新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扫尘土；二十六，炖年肉······”

过了腊月二十三，一天快过一天。年，离我们近了；年味，已经围绕在了我们的身边。

为了这个年，大棚里的菜农们正日夜不停地忙着收菜，打包，装车。他们要把菜运到大城市的超市去。温室里的花工们正忙着接单，包装，发货。他们要把迎春的鲜花送到顾客的家里。物流的车辆正没黑没白地调运商品，他们要满足顾客的一切购买需求。精明的买卖人都知道，年前这十来天，是一年的黄金季节。一天顶十天，十天顶一年。

进了腊月门儿，农村的大集就热闹起来了。买的卖的，人来车往。摆放东西的摊位可成了稀罕物。为了占个好位置，商贩们晚上十二点，就要开着车去占位子。赶集买东西的大车小辆，停个车比登天还难！过去赶集，有车不愿意进停车场，怕花钱。现在，停车场里满满当当，想花钱也进不去。只好把车停在几里外的公路上。你说啥？能不能不开车？需要买的东西那么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样能少？不开车能行吗？

城市里的超市，张灯结彩，琳琅满目，人头攒动。收银处的服务员忙得是满头大汗。刷卡的，扫微信的，还有点现金的，稍不注意，就会出错。一出错，排队结账的就会形成了长龙。那还了得！一车车商品从这里走出，一个个笑脸在这里打卡。

过了二十三，人们忙得恨不能脚不沾地。一件件、一项项的完成，就好像有人要检查考核似的。首先是大扫除。在家的老人和放了假的孩子们，忙着扫房子、擦玻璃。城里的家政大姐们更是走东家、跑西家，忙得不亦乐乎。他们要把这尘土一扫而光，要用窗明几净来迎接年的到来。说到这里，想起我的小时候。每年的腊月二十五之前，就是我跟哥哥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把笤帚绑在长长的棍子上，带上用报纸叠成的帽子，先扫房顶，再扫墙壁，最后扫炕上、地上。大半天下来，灰尘扫出了一大堆，我们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奶奶看到我们的憨样，也笑着说：“瞧你们那样儿，演小鬼不用化妆了。”笑声中看看我们的劳动成果，什么脏呀、累呀都忘光了。那时候，房子虽破，可打扫干净后再贴上红红的对联，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

如今忙年体现的是一个“买”字。由于社会分工的细致，大大减轻了人们的劳动强度。就说这卖熟肉的吧，大品牌有希望、圣都、鲁味斋，小品牌那可就数不胜数了。买回来一切了之，连酱油醋都不用自己放，方便多了。可买猪头，刮猪毛、弄作料、煮下货的那个热气腾腾的味道没有了。那时候，在蒸馒头、大煮锅、开炸货的过程中，我们也会品尝一下滋味，解决一下嘴馋的问题。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在忙年的过程中，邻里之间、家人之间的和睦相处、团结协作的氛围难能可贵。所以，家乡人大多还沿用老习惯，自己动手，制作过年的美味佳肴。

在我的家乡商河，过年的馒头叫小馍馍，不仅因为它小，其工艺、口感，还有蒸馒头时的气氛，都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忘不掉的映像。小馍馍与大馒头不同，其形状是细细的，下面圆、上头尖。你可别小看这个小小的馍馍尖儿，当地的大人孩子都会说一个顺口溜：“吃了馍馍尖儿，做大官儿。”这小馍馍，咬一口，香甜可口不说，还特别劲道。你要不使点儿劲儿，还真咬不下来。因为这小馍馍，从年三十开始要吃到二月二，水分大了放不住。蒸小馍馍是个功夫活，一两个人可干不了。谁家要蒸小馍馍了，大娘婶子都来帮忙。平时不上锅台的男人这时可成主力军了。他们负责最主要的工序，那就是圈大面。和面时比平时蒸馒头少放了三分之一的水，要靠不停地圈面，让水分充分地吸收。待大面圈得差不多了，再取一小块面上面板。大面圈得好不好，看看圈面人脸上的汗水就知道了。几块面板接在一起，又是一道揉面工序。待揉得面团柔软之时，才传给下一个人。这个人把面团弄成长条，做成一块块的馍馍剂子，分到揉馍馍的人们面前。一小块面在两只手中不停地旋转、滚动。很快，一个白白的、圆圆的、尖尖的小馍馍成型了。蒸馍馍的笼屉是特制的。箅子上竖着许多尖尖的签子。待锅里的水开了，将一个个醒好的小馍馍插进签子里。这时你再看，一个个摆成方阵的小馍馍就像一个个列队的士兵，等待着烈火与高温的考验。

这时候，还有一部分人，正在忙着收账、催款、讨债，他们要保证农民兄弟们拿着钱回家。这时候，铁路上、高速上，许多人正朝着家的方向奔忙。这时候，有些人还在大城市里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他们有保安、保洁、厨师、司机······为了城市人的春节，他们要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时光。

忙年，忙得腰酸背痛，忙得天昏地暗。为了这个节日的到来，为了一家人的团圆，咱中国人一年接一年、一辈接一辈，迎接着年的到来，迎接着好日子的开始。忙年的人们呀，在即将到来的新年中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答案是共同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