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的老太婆像骄傲的天鹅

文/章锦

周老太婆77岁，坐在院子里，嗑瓜子。

老太婆牙口好，两指捏住瓜子，门牙一合，咔嚓一声，壳是壳，仁是仁。呸，老太婆吐壳的声音很清脆。瓜子壳从唇齿间射向地面，蹦跳翻滚后乱七八糟地躺着。

老太婆的身边围着七八个人，从炒菜穿衣开始拉家常。老太婆的幸福话题，习惯于从儿子和媳妇讲起。

老太婆说：“我的崽在超市做保安。做了27年。”上十年的保安生涯，儿子捡过钱包、手机等等，都璧归了。儿子拾金不昧的精神，得到了爱神的光临。

老太婆的媳妇和儿子在同一家超市工作，媳妇当保洁员。老太婆手往上抬：“我媳妇在超市搞卫生，18年啦。”

左邻右舍常常在老太婆家吃饭，桌上各类菜式，确实令人大快朵颐。“炒的白菜都香”。大家纷纷称赞，这称赞来自肺腑。其实菜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家常便饭搭配上桌。有些菜是老太婆儿子种的，有些菜是媳妇提前制作的，比如腊肉、捞菜、酱辣椒。

老太婆好客，经常留大家呷饭喝茶，“媳妇是一把手，我只会张开嘴巴喊。”老太婆的媳妇不善言词。媳妇煮饭、做菜、洗扫一条龙。

老太婆的房子破旧，家具斑驳，有扇门窗还贴了彩条布。老太婆不以为然。她以为，只要家人在一起，哪怕是喝酸菜汤，这房子也会有烟火味。大家评价她有住别墅、开劳斯莱斯的气质。

老太婆家里从不缺客。大家喜欢来她家，搬条凳子坐下，听她讲前尘往事、人生见闻。讲着讲着，生活道理就浅显了。听着听着，大家心胸就开阔了。

邻居们说，她儿子和媳妇的事迹，隔壁的娭毑，幼儿园的娃娃都能背得出。但是，大家喜欢看老太婆讲故事时自信的样子，像骄傲的天鹅，高贵又幸福。大家缺的就是这个感觉。

作者简介：

章锦，年逾50，一直阅读和写作，以正视世界、修身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