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识 之 流
作者：王玉权
意识流，指表现人的意识流动状态，以此达到心理的真实。
一一题记
诗三百，思无邪
师出题，以《诗经》开篇《关雎》，说一说什么叫诗经六义。
学生回答综述。
雎鸠关关，求偶之鸣。用比、兴开头，唱响了中国文学诞生的第一声啼鸣，高亢嘹亮。爱情之歌一直唱到现在，并将永恒地唱下去。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辗转反侧，是赋。琴瑟友之，钟鼓乐之，想得可美了，是辗转反侧的心理活动，意识流，也归属于赋的范畴。
“窈窕”，可视为淑女的形象描写。(肖像、服饰、神态等)这首诗，环境、人物、情节俱全，是精彩的叙事诗。具备了小说要素，也可改写成精彩的小说。抒情意味十足。
老师强调，诗文中的记叙、议论、说明，均含抒情。诗文不是无情物。同学们的作文，大都语言干瘪，正是把抒情和几种表现手法割裂了，成了油、水关系，两张皮。它们应是水乳交融的关系，一张皮。字里行间透着真挚的感情。并不是说，你用了多少个"啊"，就表现你多情，那太肤浅。
宋玉在《登徒子好色赋》中，对东家之子有段精彩的肖像描写。施朱太赤，敷粉太白。增之一分太长，减之一分太短。…… 《汉乐府诗》中写罗敷，几个农人相互埋怨，耽误农活的原因是"但坐观罗敷"。真令人发笑，产生了极强烈的喜剧效果。人家没一个字说美，就是通过记叙描写把赞美之情注入字里行间，这叫文气！高明者的绝活。
曹子建的《洛神赋》，对洛神的摄人魂魄的惊鸿一瞥，也是如此。我们拙劣在不把功夫用在具体的记叙描写中，而是多嘴犯舌地自说自话，什么肉麻的美啊爱啊表白一番，尽废话！
梁祝中有十八相送，这《关睢》中的"辗转反侧"，则大有文章可做。这四个字涵盖的心理活动太丰富了，我们完全可以用意识流手法写成“十八辗转″。想象空间是广阔的，喜剧效果是可期的。
这篇《关雎》是《国风 周南》的第一首。除国风外，还有大小雅，颂。赋、比、兴、风、雅、颂，从表现手法到内容，合起来叫诗经六义。
同学们讨论得很热烈，兴致不错。老师作了首肯。最后一道题，诗三百，思无邪。何解？
这是孔子对《诗经》的总评价。思，文言虚词。用在句首，作发语词。也用在句中句末，如“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思，虚词。无邪，意为没有虚伪的矫揉造作，是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真实，是《诗经》之魂！意识流的生命，也在于心理的真实。
“股、古、鼓、馉"，一组同音字
前些时，在《泰州晚报》副刊《坡子街》上，见到一篇《苋菜馉》的文章。愚以为作者用的“馉”字不妥。馉饳，食旁，指一种面食，类似农家的面疙瘩。苋菜是一种蔬菜，不是面食。有人用同音字古、鼓代之，均不妥。我认为应写成“苋菜股”。
苋菜茎杆剁成寸段，浸入卤水中，醃制成闻着臭，吃着香的一种特殊风味的咸菜类食品。用来佐粥下饭，深为人们喜爱，是农家常备小菜。类似食品有臭豆腐、臭豆干。
“股”字第一义，大腿。文言文中常用。苋菜的茎杆犹它的大腿，生动形象。写成“馉”，没道理，仅同音而巳。写成“古、鼓”，也是借的同音，说不出子丑寅卯来。
方言中有许多古汉语遗存，这是其中之一。举个小例，“奚”，文言疑代词，就活在江淮方言里。"你在那做奚啊？"写成“溪、细”，就令人费解而可笑了。
再如“跩”，释义是走路时像鸭子样摇摆。转用来形容某些洋洋自得，骄傲自大的人，很传神。“哼，跩什么东东！”含贬义。也用来赞扬夸奖，含褒义。和流行语"棒"意思差不多。若写成“拽”，是没道理的。这个字zhuai，仅有第一、四声，指用力扔、拉、拖、牵引。没有“跩”字的第三声，不容混淆。
脸上的沟纹
愁眉紧锁，额上的川字纹出现，像墒沟。皱眉瞋目，额上抬头纹出现，如波浪。圆瞪双目或低头觑视，眼角鱼尾纹出现，像射线。看不起人，鼻子一皱，鼻唇沟加深，法令纹出现，如大小括号套装。两腮皱纹多了，横七竖八的，似乱草窝。青春红颜变黄脸公婆，变成沟壑纵横的黄土丘陵。人，焉能不显老相。
焦虑、忧郁、愤怒、怨恨，这些负能量一多，会未老先衰，加速老化。
你照着镜子去调查，看看自己那张菠菜叶子大的脸，有没有墑沟、犁浪、放射线、小括弧、大括弧、乱草窝。这和自然现象一样，是一个渐进的缓慢的过程。是岁月这把杀猪刀，日积月累雕刻的结果。若你眼袋大，脾虚；眼袋黑，肾虚。那是病，得去治疗调理。
同学聚会时，我们常惊异于某人几十年没什么变样，岁月在他(她)身上看不出有多大变化。真的是“归来仍是少年！"人若经常积极乐观，心态平和，虽老了也会慈眉善目，一副福相。
凶人，满脸横肉。如《范进中举》里的胡屠户。阴险，尖嘴猴腮，像《十五贯》中的娄阿鼠。瘾君子，一嘴黄牙；嗜酒如命，酒糟鼻子。总是心事重重的，苦相。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相由心生，相由境生。
读书人不同，腹有诗书气自华，谈吐儒雅，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文化人。诗书从不败佳人，也不败相公的。潜心攻读，潜心思考，天天晓脑。脑细胞死了一批会再生一批，新陈代谢优于常人。脑细胞活跃，生命活力自然优于常人。
诗书发达大脑，滋养心田，愉悦身心，调动身心愉悦才会产生的神秘物质一一多巴胺，人会容光焕发，返老还童。心中持有正能量，才能有多巴胺这现代科学发现的神奇物质产生。其实它从来就存在的。
诗书养人，养心，增福，增寿。
大自然的美，体现在“慢”上
黎明前的黑暗中，东方地平线上，先露出一抺鱼肚白。继而出现了淡蓝、浅蓝、湛蓝的天空。天大亮了。一丝淡黄、浅黄、金黄、淡红、浅红、金红的彩云布满东天，霞光万丈。不经意间，太阳半圆弧形线探出了头。瞬间，一颗硕大的火红球体跃出地平线。旭日东升，光华万丈，壮丽辉煌。
冉冉升起的朝阴，徐徐移动的日影，渐渐降临的黄昏，轻轻飘动的云彩，金乌西坠的壮阔，闪闪烁烁的星光，清辉溶溶的月色，迷迷濛濛的细雨，时断时续的蝉声，时高时低的蛙鸣，花开花落的寂寥，袅袅上升的炊烟。……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斗换星移，寒来暑往。时序更迭，日月经年。大自然就这样逸而当之地不疾不徐地循环往复，以至无穷。人生易老天难老，永不老。大自然的美，体现在“慢"上。
大自然若发了脾气，可不得了。不但不美，而且凶险万分。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雷呜电闪，飞砂走石。火山地震，山崩地裂。瞬间之变，体现在一个“快"上，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可怕之极。
人喜大自然的美，享受大自然的美。陶渊明东篱采菊，南山种豆。韓愈“独钓寒江雪”。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等等，虽各人境况不同，但无一不体现一种悠闲的慢生活的情趣。
我们退休族有条件顺应自然，逸而当之地打发流年，不需要匆忙了。
匆、忙，这两个字造得太好了。去掉“匆”字的一捺，成了“勿”，告诉我们勿要匆忙。
“忙”字左边是心，右边是亡。人一匆忙，心就死了。老祖宗造的神奇的汉字，警策！
生活中，见多了过劳猝死的悲剧。就是因为太匆忙，太紧张，超负荷。
违背大自然的金科玉律，触犯天规，必遭天谴，天罚。天人合一，稽福稽寿。“获罪于天，无所祷也。"”积极地面对生活，不负此生不负天。
【作者简介】
王玉权，江苏高邮人，中学高级语文教师，已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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