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宁波镇海大矸横山头呆过的军人有个战友群。已习惯每天上战友群看看。偶然点开赵大旺微信头像,稍稍吃惊。头像中大旺老态已现,脸形较瘦,已完全不似印象中五十年前微胖圆脸形象。暗叹,岁月确实是把杀猪刀,谁都免不了被摧残的命运。
当年的大旺分队长是我顶头上司,我是报务组长。惭愧我这个报务组长并不称职,经常外出干活,参加舰司宣传科和通讯站一些额外活动。在台里,每年还要去演唱组折腾几个月。赵大旺很随和,也不计较指责。
六六年兵的赵大旺分队长不能说英俊非凡,可也是相貌堂堂的年青军官。他是我们安徽老乡,人很好,常年笑呵呵好相处。当年他回家完婚归队,一伙小年青围着他起哄,逼问洞房之乐。大旺分队长也不恼,笑嘻嘻的七扯八拉,多少满足下我们的猎奇心理。在他分队呆过的都知道,他待人平等,没什么城市兵农村兵之分,一视同仁,没特地关照过谁,也没给谁穿过小鞋,有事尽可能帮忙与人方便。
一次分队间蓝球比赛,我这矮个菜鸟只配观战。可当分队已经输球时,赵分队长突然说,王海宁上场玩玩。一句话说的精神大振,上去拼命抢球。也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老鼠,居然让我投进一球。这种小事所有人可能都忘了,可当事人是不会忘的。记的我给快离队的某君做入党介绍人,还有一个介绍人我建议某君去找赵大旺。果然,当找上大旺分队长时,他毫无推辞。不知某君还记否你的入党介绍人是赵大旺和在下?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六六年老兵退伍时因我没回应他的个人要求,居然找到台里告我一状,说我入伍动机不纯。因为跟他流露过不想在部队长干,想回去当记者。支部让赵分队长找我谈心。我有些委屈,闷闷不乐说,我全家六人穿军装,当记者是从小愿望,十六岁就写过文章在报纸发表。确实喜欢记者这个职业。大旺分队长劝道,讲话还是要注意的,有的事能做不能说,有的事能说不能做。语重心长,并没一味大道理。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难能可贵见人品。
离开部队回地方后因当年报社无分配名额,去了广播电台,去报道时被电视台军代表截胡,扛上摄影机当上了电视记者,实现儿时梦想。作为纪者去过全安徽所有市县,全国除西藏外去过所有省份。南去台湾北去黑河中俄边境,新疆内蒙海南云贵都留下足迹,此生无憾。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却是留在了部队,留在了宁波山沟横山头,追忆逝去的青春怎能不浮现赵分队长的身影?我离开了横山,而赵大旺和其他干部把更长的青春献给了部队,献给了横山。后来与大旺分队长失去联系,也不知最后官至营级还是团级。微信群战友帮忙经电话联系上快80的赵分队长,可他耳朵已经不灵了。通话时也没听清楚,知道在宣城安家养老。有机会是应该去拜访见面。因为见了面会追忆起更多的逝去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