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祭奠夏的秋

诗/山泽

夏天是从那天晚上开始，

跟我们道别的。

走的时候没有吭声，很像安静的处子

大概是受够了半夜宿醉的滋味，

他满身的皮肤被晒得黝黑且枯槁

街头的破灯下像个落魄的游神

转过路口的时候，应该是不舍的

我清晰地看到——他抹了抹泪

旧旧的那张挂钟依稀还记得，去年此时

仿佛也是一束初秋的淡黄色柔光，

在窗棂的长影下晃晃悠悠地倾斜

像一条幼稚的浅溪，从童话书里淌出来

此后夏天成为过客、人间移情别恋，

而万物也注定奔向另一个盛大的九月

男孩从夏天等到秋天，

心中似有若无的爱恨纠缠在叶落的时节

就像诗歌的王国封印了秋天的诅咒，

苍老的神明依然庇佑着大地上的谷子成熟

去收割那些死去的光阴吧！

让风的走向不受牵连

让关乎你和昨天的一切，

全都听凭风引

后来啊，我的诗里的字眼再也不会出现

所有属于你的第二人称

然后，夏天与秋天终于可以和解——

我也终于可以去祈祷一场香甜的梦，

或许梦里啊，你会是一朵晴空中的云

一朵飘渺无踪的云。而我，

就算用尽一整个青春

也看不清……

玫瑰和月亮

月辉在繁华喧嚣的人间凝结成霜，

城市的初夏是朦胧诗横滥的闹场

霓虹灯无耻地卖弄着她的乱光，

于是恣睢搭起放荡无羁的空房

——她说自由从来都不是一种卑微的向往

博尔赫斯的玫瑰是他内心迷宫中的坏象，

而那旷野的月亮在亘古之时就蜗居地平线以上

其实玫瑰从来都只是蔷薇科的那朵带刺的花，

其实月亮从来都知道她的皓白与感伤

只是情侣总乐意用玫瑰的花语来释义爱情，

而诗人也总喜欢把自己的怨结归咎给月亮

钢琴的乐曲又变奏了几个和弦的节章，

这份微醺的醉意是我不甘堕世的念想

昨晚的梦呓被昨晚的月光私藏，

今晨的清风会拂过玫瑰开满的那座山岗

山上的教堂指引着漫步朝圣的信徒，

而沿路的玫瑰终究成为了吸纳灵魂的滥觞

走完接下来的路我会大梦一场，

含着泪光在幻境里怀抱诗歌和月亮

以后的岁月我要一直守望那片玫瑰芬芳的山岗，

也不相信转拐的下个路口就能通往乌托邦

即便是人迹罕至的某个清寂远方，

也会像踏入坦途一样的虔诚和敬仰

“玫瑰和月亮，是我的精神故乡……”

作者简介：

张家雷，笔名：山泽，男，汉族，云南昭通人。现就读于大理大学，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大一本科生，大理大学洱海文学社、秋岭诗社干事。本人自幼热爱文学和写作，近年来创作诗歌、散文和小说若干，高中时期曾多次将作品投稿于校刊和报刊杂志，获师生广泛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