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他

文/董镓慧

我格外偏爱雾蒙蒙的雨天，如果恰巧碰上一个得空的午后，那真是天时和人和撞了个满怀，仿佛空气中也弥散着我浮生偷得半日闲的愉悦感。品一杯香茗，放一首音乐，耳边传来雨水与屋檐碰撞的滴答滴答的声音，混合着老式随身听里传出的“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嘴里是入口带着多酚和花青素的淡淡甘甜，而后些许的苦涩感慢慢地蔓延上了我的心头，渐渐的，胸口有点微微地发闷和细细地刺痛，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饱含深意地注视着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或许，这就是是人们常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我们有一场很梦幻的相遇，只是，每每忆及这个故事的结局，都令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

我一直记得，关于他，少女曾在日记本里写道：“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走进了我的世界，温暖了我这么多天，从此，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其实，现在看来，这段文字的笔触略显得有些稚嫩，但是却流露出了少女溢于言表的心事，和藏不住的心动。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少女和他会不会有另一种结局。当年的少女觉得，前途和爱情，只能二选一，她无法两者兼顾，因为临近毕业的学业和就业压力，以及初次体验职场的种种心酸和艰难就已经让她自顾不暇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少女面对他，和面对因为他内心产生的澎湃的波澜，她是欣喜的，也是自卑的。她清楚地明白，他错过了自己，肯定还会遇到比自己好得多的女孩子，但是，自己错过了他，或许再也遇不到一个跟他一样优秀的男生了。即便是这样，少女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想要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因为，少女不愿意做攀附的菟丝花，她希望自己能变得更优秀，从而去匹配一段旗鼓相当的感情。所以，少女用绝对的理智，压抑住喷涌而出的感情，离开实习单位的时候，她没有和男生告别，甚至没有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结束实习。因为少女明白，如果再看他一眼，自己一定不舍得就这么离开。

那是一年毕业季，少女在自己的实习单位遇见了他，他和少女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男生都不一样。读书时遇到的男生总是通过捉弄少女，和给少女起绰号引起少女的注意，将懵懵懂懂的喜欢暗暗地藏在这种特殊的相处方式之下。而他，给了少女明目张胆的偏爱，和细致入微地照顾，让少女看到了属于成熟男性的魅力，而他面对少女时偶尔的无措，亦或者意有所指地侃侃而谈，也让少女看到了他可爱的另一面，而他无法令人忽视的高大挺拔的身材，年轻干净俊美的脸庞，低沉磁性的嗓音，也总是能让少女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他的身影。是的，少女是很喜欢他，而且对他一眼万年，很多人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是如果他们也经历过这种心动，就会明白，其实不然。我依然记得少女那次不经意间地抬头，目光一下子撞进了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眸，四目相对，两个人对对方最真实的情感都暴露在了彼此的眼神中，在那短短的十几秒亦或是二十几秒钟，在少女的心里仿佛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坦白地讲，对视的第一秒，他的脸庞让少女眼前一亮，紧接着一股特殊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十分确定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周身的气质和眼神里的光芒给少女一种认识了很久很久的熟悉感。少女先一步移开了目光，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也有人说，两个人能一见钟情，是因为他们前世是一对恋人，只是上一世缘分未尽，所以这一世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灵魂便认出了对方。我觉得，这是听到过的关于一见钟情的解释中，最治愈我的一个版本。

时至今日，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是，记忆里的他真的很好很好，扪心自问，后悔吗？坦白地讲，我是后悔的。而且，我对于当年地不告而别，心里一直是愧疚的，想起他时也永远带有隐隐的痛意。两个人的故事算是已经戛然而止了，毕竟，所有人都看到了，少女云淡风轻地离开了。旁人不知道的是，后来的少女开始了长达多年的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如同当年的少女，不知道自己离开时他的心情……

少女的消失，到底是一个人的心痛，还是两个人的暗自神伤，又或者是一群人的冷眼围观。而我大概率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诚然，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永远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譬如说，我们老生常谈的有关事业的重要性。对于我而言，我的余生岁月里可以再也遇不到一个能如此惊艳我时光的人，但是，我希望自己未来一定要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闪闪发光，给足自己生活的底气。而关于感情，或许，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这些年，我总会有意无意地问自己，对于一段感情，怎样的结束可以被称之为有结果，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吗？我的答案是两个人在那个当下轰轰烈烈地爱过了，双方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这一段感情也给两个人都带来了心理和思想上的变化，你们变得比以前更自信、更勇敢了，对人对事更有耐心和同理心了，对人生更有期盼和态度了，而这些变化，这就是那个他或是她，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意义，也是这段感情带来的正面影响，亦可以说这段感情是有结果的，结果就是烙印在你们身上的变化。不管你们有没有喜结连理，在我看来，这不重要，毕竟我们要接受不是所有的感情，最后都能走进婚姻的殿堂，但是很多的感情的结束都是有结果的。

最后，祝愿这个故事里的少女和他能收获他们心中最珍视的一切，也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再见，不负遇见。

作者简介：

董镓慧，女，浙江温州人，热爱读书，爱好文学创作，曾发表过散文《那些年，我们执着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