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鸡叫

文/秋之韵

著名军旅作家高玉宝曾写过短篇小说《半夜鸡叫》文字朴实生动，印象深刻，曾入选小学教科书。描写地主周扒皮剝削压榨农民的故事。九十年代，周家后人质疑文章失实，高玉宝回应并致歉，與论一片哗然。我经历的＂半夜鸡叫”确是真的。

七十年代，我家住在福德后街，三间平房有个独立的小院。靠西墙根父亲盖了鸡舍，养了十多只芦花鸡，黑的，白的，红色的，肥硕的鸡冠子遮住了眼晴，小鸡们走路挺斯文，扬头挺胸迈着方步，很有趣。打开后门就是菜市场，早晨鸡群跟着父亲去市场遛弯，直奔卖米的小摊前啄食地上的米粒，然后去卖菜的档口吃点菜叶润润喉咙，吃饱喝足乖乖地回窝下蛋，咯哒哒地叫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们的功劳。小鸡也懂得感恩。母亲手捧着热呼呼的鸡蛋，全家人笑逐颜开，增加了营养，有了收入，家里的日子好过了。

好景不长，母亲发现丢了三只鸡，半夜三更鸡叫个不停，莫非是黄鼠狼叼走了鸡，地上没有鸡毛和血迹呀，谁干的？父亲守株待兔，蹲坑守候。半夜，一个男人翻过矮墙弓着腰直奔鸡窝，父亲当场抓个现形，他供认不讳。这个偷鸡贼是邻居家的常客，他们常常聚在一起打麻将赌钱，可怜的芦花鸡被他们拔毛吃肉喝了鸡汤。

父亲要把小偷扭送派出所，偷鸡贼恨不得把脑袋插到裤裆里不敢抬头。父亲愤怒地斥责，偷了三只鸡不够本，还要去根吗？邻居两口子不停地道歉，求父亲放过他们。母亲心慈面软，还是原谅了他。邻居是下乡知青，返城后没有工作，动起了歪心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怎忍心偷邻居的鸡呢，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我差点骂出声来。

岁月漫长，好多记忆在光阴里生了锈，这件事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2023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