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宥现代诗歌鉴赏
之
总第二百七十一辑
暨
（乡土•分行）
【人有病，天知否】
原创首发
作者／李成忠
死去的那口老井
就像我故去的堂上双亲
数次几番失声痛哭
我的情感久久不能自禁
如同饮我母亲的乳汁
我饮老井饮到了二十好几
之后我才出山深造
去工作、去学习
所以，我感恩母亲
感恩故乡
也感恩这口育我养我的老井
啊，天呐！
我该是一个多么多么不肖的子孙？本来天生
我就多情！本来造化
我就属于多愁善感的另类
头白时，我才三十出头
父母先后弃世
我却无辜害上了眼疾
严重的闪光@
外加风泪夜盲
终日临风落泪
顾影自怜
见啥啥都眼晕
整个人完全就像病态的林妹妹
给双亲流泪
流多少，我都应该
涌泉报答养育之恩
皆因江湖并不好混
于是提前告病
蜷身而退
解甲归田
落叶归根
领着一家老小
我千里迢迢回归故里
等到再见干渴死去的老井
我的泪已经流尽
而且眼疾：
演变成为干涩症：
病情愈加严重
夜里看书
忽然失去知觉
瞽盲了三次
已经相当相当的危险
医生问我：
是继续写作
还是赶紧就治？
第二次做青光手术时
主刀大夫说：
刀子划在皮肉上
划不走
就像划在泥里、沙里
祭奠老井那首诗，泪流不出
纸上当然一滴也没有
却全是血
（现在当然已经结痂干涸）
我的父老乡亲们啊
打掉了牙
吞进肚子里的
也全是血呀
我的眼里已经干枯得只有火而没有了水
一滴也没有！
哀莫大于心死！我
心如枯稿
比死
更加的烂殇、悲催
如果还像主刀大夫的助手那样
不停地给眼睛注入双氧水
众人则可能就会认为
流泪的场面比较真
比较实
比较感天动地
而且坚执可信
也可能竟远远的胜于
我那一纸祭奠的虚假空文
而予以廉价的同情
本家几位资深人氏说
如果我洒泪，或许
他们还会陪着哭泣……
几位博识的乡贤
则愤然对我怒骂：
白面书生假斯文！
一些儿不明真相的后生
居然夺走我的祭稿
摔而脚踏
一任恶风拿去扫地
哟！以假象去惑乱群众的真情
以恶意待我良善的用心
真情实感反被蒙辱
作秀做假却大受欢迎
世道
完完全全的沦丧了呵
乡亲们噜噜嗦嗦的抢白
我则唠唠叨叨的解释说明
数个昼夜
竟然就无一人肯信
是可忍？
孰不可忍！
且问：是不是人都有病？
这乡、这村
怎么了？到底
这个比死灭更为冷漠无情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我简直就要发疯了
我气而不馁
我挺
我狂躁
我义愤填膺
我真想与人去干一架
诅咒痛骂一回
甚至抵死就去拼一场命
可我不敢、不能
克己复礼！我
可是一名理智的读书人
我终于崩溃！
终于，还是耐着性子
满脸尴尬
而满心笑意微微
有礼有节
满村去给人说教、理论
尽管众人咒骂：
对我，是对牛弹琴
——可是，谁都伤不起啊！
我也伤不起
我的嗓子几次哭哑
至今，我的心仍在流血
只因我害上了眼干涩
有病无泪
竟然就要遭到如此如此的质疑
遭到侮辱
而冷漠无情！甚至
竟惨遭格外非人的待遇……
天呐！人心这是咋了
都喂了狗了吗？
我这一肚子的苦水
向谁去倾吐
我浑身的冤屈
又该向谁
去泣诉？
啊！麦嘎
人有病
天知否
苍天啊苍天！
你们这是咋了
你们
到底这是咋了？
我魂牵梦绕的故土；我
深深执爱的
父老乡亲
……
（2022.7.5.黄昏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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