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铃
文/ 铁裕
三十年前,你把一串风铃悬挂在我的窗口。拉开窗帘,只见风铃,不见远方的旖旎;只听铃声,不闻山中的鸟鸣;只见花开,不见你倩丽的身影。
我久久地看着它,听那清脆的声音。连痛苦的时候,我都觉得那是你在抒情。每当风铃停时,我就觉得,那孤单的爱呵,离我扬长而去。我恨风停,我恨云散,我恨所有的寂静。
有一千回,我扯下它,却有一千零一回,我又把它挂起。只因为啊,风头别有风头声;只因为呵,相思伴随着相思;只因为呵,叮咛重复着叮咛。
只因为风铃是那样的缠绵,释正觉才吟出:
开口也著合也著,风铃发响谷随呼。
只因为风铃是那样的撩人心魂,范成大才这样感叹:
素娥脉脉翻愁寂,付与风铃语夜长。
只因为风铃是那样的婉转、动听,张镃说:
风铃不必檐间语,境界非凡我熟知。
只因为风铃是那样的诱人,释印肃才感慨万千:
风铃非响我心应,一返常光更不回。
只因为风铃是那样深沉,陈师道才说:
深院回廊昼日长,青帘朱幕风铃语。
看着风铃,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这种期盼总在心里盛开成无数的鲜花,弥漫着幽幽的芬芳。
寂寞时,我想聆听;孤独时,我想再次到见你的倩影。有多少次,铃声如鼓,擂碎胸中的忧郁;有无数回,铃声似剑,直刺生命的痛处。看到风铃,心灵就会被思念的钟绳一次次扯痛;听到铃声,双脚如同走在昔日的路上,去把往事追寻;百无聊奈时,风铃沙哑、低沉;心情舒畅时,风铃悦耳、动听。
有多少次,我想带着风铃去寻梦,去走出生命的村落。漂泊在外,去寻更美的风景。
怎奈双脚只是在原地徘徊,怎奈视野里还是昨日的世界,怎奈见不到那折花的小女子的身影。
风铃轻响,是谁在思念在悄悄聆听?
风铃摇拽,是谁在轻拔相思的古琴?
地球运转着四季的意象,时间的齿轮磨损着青春。年年岁岁,生活依然落入俗套。失意时,看黄叶飘零,听下雨的声音。一杯茶水喝了几天,映照着我清淡、孤寂的一生。最是寻寻觅觅时,更想在黄昏时节听风铃。
风儿虽过,铃声依然悠悠;
轻歌为谁,独自浅唱声声。
朦胧的夜里,我独自仰望着那弯清冷的下玄月,悠悠晃晃荡于天宇;
清冷的时候,窗外不停地飘洒着柔柔绵绵的雨,滴进我岑寂的心灵。
而今,残红已零落在地,天上消失了雁阵。对镜相视,老了朱颜,白了双鬓。真是“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换了光景。听到铃声,还想涉过秋水,寻找伊人;或是独掌孤灯,在电脑上洋洋洒洒长长抒情。唉,但愿你有个好去处,但愿我不再漂泊人生。
我多么想在你面前变成一棵树,站成永恒;
我多么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纵然一生碌碌无为,也只盼你为月亮,我为卫星;
我多么想等世间千般喧嚣万般纷攘过后,我俩能在这空灵的世界里,一倾千年意万年情。
我多么想要爱,就爱到天荒与地老;
我多么想要守,就守到千万年永恒;
我多么想要信,就信这旷世的死生。
我多么想要伤,就让那死去活来的爱痛彻在内心;
我多么想要离,就应该离个清清楚楚与云淡风轻。
风铃啊,我为你枯守了几十年,希望你为我响出一个个清新、美丽的意境。
2024年1月19日。


作者简介: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投》、《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林园》、《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五千多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