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少时,不知道全国各地其他地方的腊八习俗如何?也不知道农历腊月初八这天吃的饭叫腊八粥?只是知道我们那里吃的腊八儿饭,是一种炒有红白萝卜,白菜,下有面片,还要加进玉米面的饭。
所谓的腊八饭,其实就是我们那里人都知道的“混锅面。”
那时候,我家的经济条件不好,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在一个锅里搅稀稠,很不容易。尤其是操持一家人吃饭的母亲更是做难。
凡事不经历,根本没有发言权,也不知道其中的苦辣酸甜,只有亲身体验,经历过,才会真正的知道一家之主的难处。
那时候的母亲,看似掌握着一家人的吃穿用,空会计的账自然难以支配。尽管母亲很会过日子,很会料理家务,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古往今来亦如此,母亲在那个时代也概莫能外。
无论每年的小麦有多少,母亲都要掐着手指头算着,让一家人够吃,不丢窟窿。
啥叫丢窟窿?就是来人的时候,得有碗面条汤招待客人;过节的时候哪怕不全是真材实料,也得有类似的好饭。譬如:十月一做献供的饺子,腊八的那碗被美其名曰的混锅面,
母亲做事很是干净利落,一到腊月,母亲就迈开她那被缠过又放开的脚,干这干那。打扫屋子,收拾衣物,也要趁天好的时候,让父亲先拔些储存在窖里的红白萝卜出来,绞上一桶冒着氤氲热气的井温水,倒进大盆里,窖里的红白萝卜被一一请出,放在盆边,等待洗漱。经过清洗后的萝卜放在早就备好的篮子里,红的如玛瑙透亮,白的如珍珠清爽干净,
尽管父亲常引用老孙伯的年难过,过年难,叙述生活的不易,我们还是在浑然不觉中盼熬到了腊八这天。
腊八这天。母亲把红白萝卜擦成细条,配上黄绿相间的白菜。在锅里放上油,随着火苗的加大,锅里的油开始散发出香味,母亲把切好的菜倒进锅里,用勺子飞快的搅动,直到呲呲啦啦的声音消失,便是添水烧火的时候了。
等到一大锅水开始沸腾了,母亲把擀好的面,切成两指宽的面片,下进锅里,面片像一条条小鱼儿在锅里跳跃着,游走着。不是根据水的多少决定面片的多少,往往总是面片要少些,那些欠缺的部分,要靠当面来补充。
舍不得用白面,那一定是玉米面,搅一盆稀稠合适的面糊倒进锅里,风箱再葡挞葡挞拉几下,当加进的面糊和所有的菜、面条融为一体的时候,这锅腊八饭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那就赶紧舀舀让家人吃吧!
且慢,我们河底人的习惯有点特别,就是这一天的第一碗饭,一定是先敬牛的!有口口相传的那句:打一千,骂一万,等到腊八吃碗饭!所有的人无一例外,我们家也是如此!
当母亲把一大碗饭舀好,父亲很庄重地把饭倒进牛槽里后,才是我们一家人的开始,先是父亲,叔叔,然后是我和哥哥们,最后才是母亲的那一碗。
虽然只是一碗混锅面,但是,那碗饭的味道至今难忘,在每一年的这一天,无论我在哪里?都会回忆起在老家的那碗腊八饭。
你们那里过去的腊八习俗是啥?能留言告诉我吗?

作者简介:张红粉,洛宁河底人,挚爱文学,一直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