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散记
来源:中国绿色时报 | 张庆和/文

原上草
是时,暖风清爽。一滴水追随一粒种子,飞驰而来。
种子落户土地,生根,发芽,长叶。那叶嫩嫩黄黄,那叶青青翠翠。
叶在阳光下舞蹈美好,叶在星晖下歌唱快乐。
春去夏至,日复一日。那叶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草——原上的草。
草是地球的孩子,草是大地的衣衫。这草很有资历,一声呼唤,便有另一棵草、再另一棵草纷纷响应,拥来。于是,一片草又一片草,相聚在这里,成了气候,成为风景,成就了鄂托克大草原。
原上花
一朵花醒来,眨着惺忪的眼睛喃喃呓语:我是太空陨落的一颗星;我是跃出海面的一头鲸;我是离开母腹的一只羔羊;我是弹跳在琴弦的一个音符……音韵悠悠,宛若涟漪的波纹,一圏圈荡漾。
那波纹撞醒了羊群,撞响了牧马人的鞭歌,顿时寂静的草原喧闹起来:牧民着装艳丽,群马驰奔如蛟。蒙古包里奶茶飘香,姑娘们舞裙婀娜,歌甜声润;奉大盘的美味,敬浓浓的热情。一幅欢乐图,一帧风俗画,不知不觉间贴上心壁。
哦,心心念念的鄂尔多斯草原。
野蔷薇
穿过了一条曲曲折折陡平交错地段,人们偶尔发现了它:一株蔷薇。几朵不起眼的花瓣,有些羞羞答答地张望着周围。
蔷薇,多年生落叶灌木,或直立,或攀援,或蔓生;其花色,红白粉黄紫,又因喜好依墙攀援而生,故名。只要留心,城区路边,或农舍院墙,并不少见。盛花时节,人们也会毫不吝啬地投去欣赏和赞美的目光。
然而眼前的蔷薇,仅此一株。清露是它的养分,小草是它的邻居。身边无枝可望,藤蔓无处攀援,只能孤独地原地匍匐,仅有那几朵紫黄色的小花,宣示自己的存在。
看到这些,忽有人说,这花可是草地的守护神呀,为它起个名字吧?对,就叫“野蔷薇”。
“野蔷薇”?忽地想起早年读过的一首《野蔷薇》诗,此刻送它恰适:……/宁愿忍受这平庸的匍匐/也不肯去踩别人的头颅/永恒的大野是永恒的圣殿/任我吟笑/任我歌哭
顿觉,这野蔷薇不再渺小,不再柔弱,有如可爱可敬的鄂托克人,他们热爱原上的每一棵草,他们默默守护自己的信仰,传承民族文化瑰宝,守护不挠不屈的草原之魂。
又见乌兰牧骑
几天的采风活动即将结束,在鄂托克旗下榻的酒店,旗长特请来乌兰牧骑,为我们表演。
歌,震颤了地。舞,迷醉了天。
听着,望着,突然记起,这应该是我与乌兰牧骑的第二次相遇了:那一年,乌兰牧骑来到甘肃我所在部队驻地,是一次专程的慰问演出。印象深刻的就是乌兰牧骑:一支奔赴千里、从草原上赶来的年轻的文艺轻骑兵。
他们带着蒙古族同胞的深情,带着草原人的温暖,嘹亮的歌,婀娜的舞,与此时此刻一样感人,震动了地,迷醉了天,也把战士们的心拉向了辽阔的大草原。更难忘最后一张大合影,有不少竟是娃娃脸。
转眼过去几十年,相信他们都会健在,因为草原的风又香又甜。相信他们还在歌,还在舞,因为是他们的歌与舞,在丰富美丽着大草原。

张庆和,共和国同龄人,原籍山东肥城,部队转业后定居北京。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中国诗歌学会常务理事。
有近千件作品曾先后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光明日报》《工人日报》《检察日报》《中国作家》《诗刊》《中国校园文学》《作家文摘》《散文选刊》等国内百余家报刊发表或转载。有数十件诗、文作品如《峭壁上那棵酸枣树》《海边,望着浪花》《坝上月》《哄哄自己》《火烧云》《起点》《面对草地》等先后入选300余种图书,或入选中考、高考“语文试卷”、模拟试卷以及中小学生“语文课外阅读”等。已出版诗集、散文集《记忆不敢褪色》《漂泊的心灵》《哄哄自己》《灵笛》《山野风》《娃娃成长歌谣》等十余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