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这里
文/张鑫楠
夏蝉冬雪，不及轮回一瞥；秋去冬来，几番人世缘劫。而你在这里，就足以温柔这一切……
——题记
忘了有多久，一颗繁星消失了；忘了有多久，再不能趴在你的肩膀上；忘了有多久，再没有人让我喊他“爸爸”。我的小马儿，别留妞妞一个人去看滨江大桥好不好？我们还一起去游乐园好不好？我喊你一声爸爸，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佛曰：前世千百次的回首，才换回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而我该是用与你几世的相遇，才换回你陪在我身边的朝夕？
弹指间，已过去这么多年。我依稀记得我初次见你的那一天。那时你从外面进来，一身很体面的西装，脖子那里还打着蓝白相间的领带，脚上的鞋子很黑，很亮。我用着惊疑的目光打量着你，你转身看到我，笑着与我打招呼。你的笑很温暖，是爸爸从来没有过的。你走过来，抱起我，把我举得很高很高，高的我伸长了手却怎么也够不到你。从那之后，你只要一回来，就喜欢抱着我，让我骑在你的背上，我管你叫小马儿。
我想告诉你，曾经的所有，我都记得。雨后的泥土混着青草和鲜花的芬芳，很甜。我们奔跑在田野中间，回首间，全都是幸福的印迹。我故意用脚踩在水坑上，溅起的水珠中，有我最爱的你的脸庞。我对你说，爸爸从来没有带我玩过这些。“那以后你做我的女儿好不好？”我看着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傻傻地笑着，风吹麦浪，那句话一直飘送在我的耳旁。后来，我趴在你的后背上，一颠一颠的，很舒服。再后来，我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你，还有我，我们就这样每天生活在一起。小马儿，我告诉你那个梦，你听到会不会很高兴啊……
生活从来不会按照你的想要的那样去进行。一张猝不及防的离婚协议书，就成为爸爸不要我的最好的方式。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出生，我就不能有一天像其他同学一样每天都有父母陪？我问你，你说，那是爸爸没有福气，他不配有我这么好的女儿。那天过后，你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讲着不同的故事，给我买好多东西，小朋友有的，你都一样不少的买回来。那些玩具，我全都留着，你讲的故事，我都写了下来。小马儿，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如果爱可以“分期付款”，我一定一点一点地消耗它，直到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如果在一起的时光可以重来，我愿意倾尽所有，换它年复一年地上演。
那年暑假，阿姨打电话给妈妈，说让我去你们家玩几天。你请了好几天的假，说是专门陪我玩，像以前那样。阿姨的眼中竟有莫名的哀伤，转身便离开了。你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说完，我们笑了起来。华灯初上，灿烂霓虹。晚上，我们走在滨江大桥上，你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妞妞啊，人去世之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挂在天上，守护着他们最爱的人。你看到的最亮的那颗就是。”许是灯光太过耀眼，掩盖了你苍白的脸。我没有看到你说这句话时，水汽早已氤氲了眼眶。我故作玩笑：“我会一直守护着小马儿的！”你用力地抱着我，连声说着好。那时的天空中绽放着璀璨的烟火，好像美丽的奇葩，每一次绽放都流光溢彩，华丽而唯美。阵阵轰鸣，我没有听到有泪珠滴落的声音……几天过后，你送我到车站，你站在后边，目送着我的背影。我拉开车窗，大声对你喊：“明年我还会再回来的！等着我呀！再见了小马儿。”那天的晚霞格外的美，夕阳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打在你的脸上，将你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后来有人告诉我，再见有时候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车子开了，我望着你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小马儿，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难道你要失约吗？
只记得那晚的雪柳絮一般漫天飞舞，掩盖住了世间所有美好的景象。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竟是我们之间的永别。那时的你很痛吧，却还用仅有的一点力气给我打最后一个电话：“乖，好好学习，替我照顾好阿姨，你永远是叔叔的……”电话这头，我渴望着你的回答，电话那头，是流星陨落的声音，我不停的喊着爸爸，可我再也唤不醒你。那一刻，我知道，从此纵使有再多的音调，我也再听不到你的声音，消失在金色的麦田里，消失在，妞妞的生命里。
曾经认为，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很幸福。后来才明白，过多的陪伴太过奢侈，你在，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感谢你，来过我的人生，感谢你，为我做的所有的所有。原来你还在这里，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今年暑假，我来到了曾经有你的地方。晚上，我独自一人走在滨江大桥上，恍如往昔。这时，天空又开出了烟花，像极了当初的模样。叔叔，您放心，我和阿姨都很好，只是，妞妞想你了。
有人说站在很高的地方，那里可以听到天堂的声音。但我知道，不管我身处何地，在不远的天国，都有我的小马儿，永远，永远地爱着我着我。想要大声的告诉你：爸爸！我想你了……
花落花又开，雁去南又来。我只愿牵着你的手向大海走去。去看那日升日落，潮落潮起……
——后记
作者简介：
张鑫楠，目前就读于扬州大学法学院。大学期间留任学生会两年，获得国家励志奖学金两次；石立律师奖学金一次；校优秀团员；通过英语四六级、普通话二级甲等；2022百万同题英语写作大赛优秀作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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