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校
马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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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母校,只要上过学的人都有自己的母校:只要学习过的地方都可以称为母校。我想,上过学的人至少有一个母校吧!而我的人生经历中却有三个母校,给我印象最深的要说是陪我度过快乐的少儿时光的第一个母校——东梁王小学。去年春节,回老家过年,走到新建小区的西南头发现有一处新的院落,大门朝南,门东边的墙上镶着“历城区梁王小学”六个金色大字,我不由得停下车,到传达室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这是我第一任“母校”的新校址。看传达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保安,我与之交流了一下,传达师傅很好,开开门,让我走进了校园,因为是假期,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通过和师傅交流,知道校园已经启用,学生基本上是东西梁王村和纸房村的(也就是梁王新城小区的)。站在校园里,不知怎的,儿时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情景在眼前浮现……
一九七二年九月,母亲牵着我的手踏进了学校的门坎。当时我们梁王一村主要有五条街道,以旧大队门口(当时的人们称为南道)为中心,往北有两条,一条通往第四生产队,中间往西拐了个弯再往北是第三生产队;另一条往东北方向到东梁王小学再往北是第一生产队和我第二生产队;往南两条街一条是马家胡同,一条是直接通向庄外,东西只有一条大街,往东是第六生产队和第七生产队;往西直通梁王河。记得当时母亲一手领着我,一手提着个大点的方凳,我斜背着个黄色的书包,搬着一个小方凳,一同走进了西街上最北边的一条东西胡同,然后,走进胡同里的最东头路南的一个小院落里。记忆中这个小院南北长大约有三十五、六米,东西宽大约七、八米,门很简陋,是用树枝编制而成的。西边是新建成的砖坯房,坐西朝东,屋内一道墙将其分成了两部分,南边两间,北边三间。南边两间,一个“风门”,一个窗户。里边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其实她的年龄不是很大,当时也就五十来岁,主要是头发白得早,母亲说,我应该叫她大妈,直到工作以后,才听说他是老中医赵元梓的媳妇。)和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儿,老人家脾气特别好,她住的门前放一水缸,每天水缸里水都是满满的,盖着一个圆形的木盖,木盖上放着一个用葫芦做成的瓢,我们一下课便争先恐后的去抢着喝水,老人家从来没厌烦过。北边三间,中间一个“风门”,左右各一个窗户,这就是我们的教室。院落的东边有两颗石榴树,一颗有三个叉,一棵有五个叉,都比锨把粗,课间时,我们同学围着这两棵树,穿来穿去追逐嬉戏。到五月份时,树上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像一个个小红灯笼,漂亮极了,九月份花瓣脱落,满树的石榴,有的是绿色,有得绿中带红,特别是九月底,它们皮开肉绽,笑开了口,露出晶莹的饱满的红色的“牙齿”,我们眼馋得直流口水,可是在老师的教育下我们谁也不去动它,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两棵石榴树结的石榴是酸的还是甜的。紧挨着石榴树是三间土坯房,矮的我们举起手能够摸着房檐上的盖草,墙体没有粉刷,一个个的土坯暴露在外,非常清楚。在这三间房子的南面有一个空场子,大概有五十平方米大,里面经常放一些麦秸、玉米秸,这个场子的西墙被拆掉一块,与我们的校园相连。由此,这里也就成了我们的“运动场”。体育课上,我们在这里练稍息、立正、齐步走;课下,我们在这里摔跤、弹溜溜球、扇“洋片”(用两张一样大的方形纸叠成的纸片)、跳房、挤油油……做各种游戏。
当时教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大概十、八九岁,个子不高,一米五左右,当时她站着比我高不了多少。梳着两个粗粗的辫子,不是很长,刚到肩上。穿着一个半截袖的白褂子和一条黑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外面套着方口的黑鞋。脸上常常带着微笑,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看起来不算大,但却炯炯有神,眼眉很黑,鼻子有点翘,嘴巴不大——她就是赵凤英老师,赵老师陪伴了我们两年,这两年里,与我们朝夕相处,所有的课程几乎都是她一人给我们上,只是特殊情况,才找人来代几节课。工作以后,过春节回家时我去看过几次赵老师,后来听说她已经搬到了城里居住,至此再也没有见到她。
一九七四年的九月,我们到总校上三年级,当时的总校被称为梁王中小学,也就是要在这里上到初中毕业,当时小学是五年,初中两年。这个地方位于东梁王一村东街的南头,据说解放前是一个土地庙,共有四间房子,家里死了人都到那里去点浆水,去接三送三(“点浆水,接三送三”是我们梁王村过去死了人的一种风俗,现在已经没有了)。四零年前后,这里开始办学,只招收一、二、三年级学生,解放后,村里把它改建成了正式的学校,又逐渐盖了一些平房。我们搬去时,学校的大门是一个格挡大门(就是门框上有两扇木门,顶上两个小三角梁,上面用高粱秸铺平,盖上苇草,抹上黄泥,上面再排上瓦,现在有的人家还有这样的大门),大门在学校的西南头,朝南,后来,我上五年级下学期时,校门改为两扇大铁门。出来大门西南方向是一个空旷的三角形的场子,是学校的“运动场”,学校南边有一条东西的土路,大概有二十几米宽,人们步行到村北地里去干活就走这条路,这里是我们学校的跳远场地。学校的东边是一个很深的池塘,庄里人都叫它庙湾,这个庙湾据说很“馋”,每年都淹死人,后来我上初一时,学校组织我们利用暑假到村东去运土石,人多力量大,这么大的一个湾,硬是被我们给垫平了,学校安上了篮球架,周围让我们栽上了一些杨树,从此,这里成了我们真正的运动场。学校北边是第一生产队的牲口棚,西边是一条南北路,也就是“东街”,路西是一些居民房,紧挨着学校的是教过我的孙继水老师家。学校有两排房子,南北相对,北边有四间教室、一个校广播室、一个小仓库,其中一间教室当了办公室,这些房子的前面栽了一些白杨树,很直很高,粗的一个人楼不过来,每到长满叶子时,教室里几乎看不到阳光,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南面这一排房子门前栽的树,有杨树、有槐树,大概见不到阳光的缘故,都长得比较细,最粗的也就如碗口一样,这些教室有后门,课间活动时,我们可以走后门出来活动,也就是说,这排房子既是南屋又是北屋。校园的东边是厕所,北边是女厕所,南边是男厕所,在厕所的南面安了一个用水泥做成的乒乓球台子,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去争占,小学生是从来挣不上的,也只是在上体育课时,才能在那里挥上几拍,过过手瘾。校园的西边也有一个类似的乒乓球台。
上三年级时,我们在南面一排最东头的教室上课,教我们的是刘凤兰老师,当时她也就三十出头,剪着短发,肤色微黑,眼眉浓密,两只眼睛黑中透亮,看上去很严厉的样子,她主要教我们的语文和数学课。记得她还教我们的书法课。有一次,他教我们用毛笔描写“团结紧张 严肃活泼”八个字,由于疏忽,我没有带字帖,只能用毛笔在大仿本上的米字格里试写,刘老师看到我没带字帖,就走到我跟前,说:“怎么没带字帖哪?”我说:“忘了!”刘老师说:“忘了还行?解放军叔叔如果上战场忘了带枪怎么办,不挨打才怪哪?”边说着便用毛笔在我的本子上写下“十”“六”两个字让我模仿。刘老师的活,让我铭记至今。
上四年级时,村里又在北边一排教室的后面(也就是一小队牲口棚的位置)建了一排新房子,这一排新房子共五个教室,中间的一个教室是教师办公室,我们被安排到从西往东的第二间教室上课,教师又高又宽敞,里面特别凉快。我们的班主任是刘仕海老师,刘老师是位男教师,当时三十几岁,个子一米六五左右,浓眉大眼,皮肤略黑,脸上常常带着微笑.他既教我们语文又教我们数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给我们讲了抗日联军将领杨靖宇的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同学们都听得很专注.这是我第一次听英雄的故事。下课后,我问刘老师,您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刘老师说:“看书知道的,你要想知道更多的故事,就要多看书,多听广播。”自此以后,我就特别爱看连环画,爱听半导体(收音机)。看到同学们手里有连环画,想方设法借来看,为了方便借阅,我和母亲到重型机械厂的商店买东西时,软磨硬泡,硬是让母亲为我买了一本连环画,名字叫《警惕》,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和同学们换着看连环画了,慢慢的我就与书结缘了,书也就成了我生命中“伴侣”。
上五年级时,我们又搬到最南边一排房子从东往西第二间教室上课。我们的班主任是李东方老师,他当时刚高中毕业,年轻帅气,高高的个子,充满着活力,课间和我们一起玩耍,一起做游戏,我们都特别喜欢他。他教我们数学课,非常认真,讲得特别清楚。记得他给我们教“乘法的分配律”一节课时,不是让我们死记硬背,而是让我们通过演算自己找规律,然后再让同学们自己试着说,逐渐总结出这一定律,然后再让我们练习。就是他,让我喜欢上了数学学科,数学成绩一下子在班里名列前茅。
初一、初二两年,我们是在最北边一排最东边的一个教室里完成两年学业的。我们的班主任是唐书燕老师,他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教师,长得很魁梧,一米七五、七六的个头,皮肤白中透红,脸型长方,脸上有几个麻子,眼睛大大的,厚嘴唇,一张嘴露出两个大门牙,两个门牙之间的缝隙很大,冬天里经常带着一个厚厚的棉帽子,上课时经常戴着老花镜。唐老师教我们语文课,他知识渊博,讲课生动有趣。记得初一上学期时的一次作文课,唐老师让我们自拟题目写一篇读后感,我把看的一本连环画《盐霸》的故事完整地叙述了下来,并且写出了自己的感受,一个小作文本二十页,从头写到了尾。到了第二天唐老师讲评作文,把我的作文读给了全班同学听,并对我的作文给以好评,对我给以了鼓励。当时,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从此,我爱上了语文,爱上了写作,语文成绩进步很快,第一学期我做了一个阑尾手术,请了两个多月的假,期末考试时,语文成绩竟然名列全班第三。鲁迅先生刻“早”的故事,就是唐老师个我们讲的,他讲完后,我也偷偷的在课桌的边沿上刻了一个“早”字,同学们看到后都称赞我刻得好,从此,“早”也就成了我的座右铭,以至于在今后的学业和工作中从来没有迟到过。
教我们数学的是孙善才老师,当时他四十来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不瘦,身材匀称,头发乌黑发亮,梳着个偏分背头,脸型上宽下窄,皮肤微白,单眼皮,高鼻梁,嘴很大,每天穿的都是整整齐齐。孙老师是一个全才式的人物,吹拉弹唱样样行,他除了教我们数学外,还教我们音乐。学校里开运动会他是总裁判;学校里开校会,会标都是他拿着排刷写就。记得有一次六、一节的联欢会上,孙老师用一根筷子和一个盘子边敲边唱了电影《洪湖赤卫队》主题歌。他对我们要求很严,我们数学作业都是用大演草,一本家庭作业,一本课堂作业,两个本子必须包皮,他亲手给我们写上名字,他的字很漂亮,每一页必须中间打一条直线,一分为二,为了让我们把直线画直,他亲自教我们用尺子上下找到中间位置,然后用针上下各扎上一个小眼。我们书写必须按本子上的暗格写,否则,会让我们撕了重写。我们的作业什么时候检查都是整整齐齐的。自此也让我养成了认真仔细的好习惯,以致在后来的学习和生活中,努力做到认真仔细不马虎。
教我们物理学科的是孙继水老师,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圆脸盘,满脸络腮胡子,胡子长的很旺,刮了很快就长出来,长着一双浓眉大眼,当时他也就三十出头。他的家就在我们学校门的西邻,一路之隔,他人特别好,学校里没有传达,因为他家离学校近,他既是教师又是传达,学校里开门关门全是他。孙老师教课也特别认真,他备课非常充分,上课从不拿教案和书本,让我们看书他直接说出页数,准确无误。记得初一下学期,由于有病我请假两个多月,期末考试考了12分,当时觉得很丢人,班主任老师也劝我留一级,我找到孙老师要求补考,心想肯定得挨老师一顿批,结果孙老师不但没有批评我反而对我说:“我知道这一学期你请了两个多月的病假,考的不好可以理解,这样吧,暑假以后来补考,利用暑假好好补补,不过,考不及格要留级……”,听了孙老师的话,心里热乎乎的,心想一定好好学,争取考个好成绩。在暑假里,我坚持自学,不会就问,开学之前,我去找孙老师补考,结果考了99分,为此,也就顺利的升入了初二年级。
一九七九年九月,初中改为三年。我离开了我的第一任母校到梁王工农中学去读初三。当然,在第一任母校的七年中,记忆中教过我的还有刘仕义、赵恩香、张继兰、孙玉玳等多位老师。
不忘春风教,常做化雨恩。啊,母校!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离开您已经四十年了,母校的景,母校的情,母校的人,常使我如痴如醉、魂牵梦萦。据家里人讲,村里领导非常重视教育,九十年代中期在村南重新选址,建起了新的学校。2015年由于济南新东客站的建立,全村拆除,学校也就又随着在新的小区重新选址建立。
母校!今天,看着你漂亮的楼房、明亮的教室,宽敞的操场,一应俱全的教学设施和运动器械,为您高兴和自豪。作为您的学生,后来也成长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正是母校和母校的老师们,让我的生命里充满了理想和信念,充满了爱和温暖,给予了我做人的启迪和方向。由衷的感谢您!感谢老师!祝愿您桃李芬芳,缔造出更美好的未来,愿您的明天更加璀璨辉煌!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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