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如斯

———纪念老同学岳龙

文/李淇瀅

今天的郑州起风了，秋天的落叶洒满了小路，草坪，远方。一阵阵清冷的风试图从你的脖颈，手指以及露在外面的所有来感受这个冬天的无情。

郑州因为疫情己经封了很久了，这两天陆陆续续地解封了一些小区，街道开始有了喧闹的声音，而我也可以开着车穿越在宽敞的大街上，冬天竟有初春的喜悦，有的区有的小区还被铁皮或铁栏杆封着。

很安静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前几天故去的老同学，岳龙。

这是一个在我们班话不多，很勤奋，很好学，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同学，大学期间所有的画面，黑白色的画面也依依若隐若现，我们离开大学时光己经太久太久，用光年的速度算一秒到太阳系边界十九年计算，己经有一个来回了，可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如量子碎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总想记录一些什么，那就是量子纠缠吧，那就是我们共同走过的一段青春吧。斯人已逝，故人已去，遥遥渺渺，渐入空境。

我们出生的年代是黑白色的底版，家中基本上都有四五个孩子，生活没有现在丰富，但我们很快乐，幸福。在大院子里可以疯跑，一个橡皮筋我们能跳一下午，一只小球可以让院子里所有的孩子齐上阵，快乐疯抢一下午，过年的新衣服只有过年可以穿，穿完洗干净就成了下一年弟弟妹妹的新装，邻里之间有好吃的必定会先给邻居端去，面条拌很少的菜我们吃的很香，吃肉饺子是我们星期天的奢侈，跌跌撞撞我们开始懵懂的开始学习，懵懵懂懂的就进入了这一所走读的西安大学，懵懵懂懂的就在四年中过去。所以我想回想岳龙在大学期间的点点滴滴，竞然还有一些困难，一是平时在一起玩的时间少，二是他是优秀的学习，上进而不会在班里搞笑，我搜索了脑海记忆，我想不到难道一个人的平凡就这样慢慢的淡去，难道一个人必须经过惊涛骇浪热闹一番，他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

我不知道我们在大学期间吃鸽子有没有岳龙，那一次从天上掉下来一只受伤鸽子，掉在我们的自习室前宽广的大院的雪地上，当时应该是个周末，校园里人很少，只有我们几个人稀稀落落地坐在教室温习功课，看到一只雪白的鸽子掉下来，看它受伤不轻，于是就有人建议，我们炖鸽子汤吧，我不知道炖鸽子的那个活动中有没有他？我只记得那一天我们炖鸽子的时候，范平同学的优秀的表现，到市场上去抓来调料品，花椒大料盐，白菜，袁平同学又去学校的食堂搞了些食材，冷梅同学贡献了一个他的小锅，我们在这锅里面炖着鸽子，煮着菜，吃着笑着，那一次是我们大学时代最难忘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突然想到我们同学特别爱在操场上打乒乓球，排着队，象打擂一样，打赢的同学继续留在场上，而打输的就继续去后面排队上场，这样的活动有没有他，应该有，也一定有，但我想不起细节了。记在我们大学快毕业的那一年的冬天，临近元旦新年，下好大的雪，路很滑结很厚的冰，我们很多同学结伴去钟楼旁边的新华书店去买新年的邮寄的贺卡，那个时代，邮贺卡非常时尚，怀着一份真诚把祝福写在贺卡上，收贺卡也是一份喜悦，会一遍一遍读贺卡的文字，心流满满而充沛。当时我们四五个同学一起坐车去，清楚地记得有岳龙同学，因为我们站在柜台边选贺卡，选好后各自付完款，在车站道别。

还有一次，也是大雪纷飞，在学校的西边有一个教堂，正在举行圣诞节晚会，我们好几个同学走进教堂，里面人很多，很安静，所以我们就不由自主地停下嘻笑，安静地在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手自然而然搭在前面椅子背上。我是第一次走进教堂，里面唱诗班在唱歌，我觉得里面人的脸都红扑扑的，眼睛很亮。走的时候还收到了一幅圣诞画，是一幅圣母玛丽雅抱着圣婴的宣传画，我回家里刚好碰到住在一起的一个阿姨，知识分子，我随手把这幅画送给了她。我己经忘了，但多年后，阿姨总说起我送她的圣母画像。

想想有很多很兴奋的活动，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所以说想纪念他，不知从何而起，从何而终。写上这些文字以纪念岳龙同学更重要纪念我们已逝的青春年华，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我们大学同学30周年的聚会期间，在巍峨的秦岭太平峪里，我记得岳龙同学表现的特别积极，给大家烤肉，分给每一个桌上，和大家唱歌，和每一个同学敬酒。那一天我们都嗨了，留下的照片每每温暖。聚会后的几天以后，因为还在西安，就突然接到了岳龙的一个电话，说老同学走了没有，我们聚一下吧，我说太好了，见同学我还是很高兴的。于是我就按照他发的地址去了，那是一个咖啡馆，在二楼，因为是下午吧，大概三点多，我喝咖啡很慢，因为下午喝咖啡，晚上睡不着，他就又点了一壶茶，茶点很丰盛，我记得那一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从学校到毕业以后，到成家立业，他很优秀，是银行系统派到国外的高级管理人员，已经精通几门外语，专业度很高，也是近期才回到国内，儿子也非常优秀…一下午聊了很多，没有主题。我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在同学群中知道他去世后，大家在群里发起一天悼念岳龙同学的活动时，也有同学说他们也在聚会后见面，喝咖啡。看来命运是安排好的，什么时候遇见谁，什么时候离开谁，缘份深的留下的记忆深，缘份浅的留下的记忆浅。

突然明白写下此文不光是纪念老同学岳龙的离世，而是纪念我自己流逝的岁月，我自己曾经走过的青春…

2022年11月13日

责任编辑/荆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