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射文
云醉了,倒在天空,开花。
一匹马打着响鼻,晃醒了鼾声雷动的村庄。
炊烟看见了,花里开着五谷丰登的田野。
下雪了,在这季节深处执着依然葱郁,一如簇拥的麦苗,一垄一地一家园;这个时候,我们喜欢团团围坐,用火炉烘烤雪的主题连同浓缩于手心的祝福;这个时候,我们还分明地听到拔节的声音,正由远而近姗姗涌来,覆盖我们亢奋的意念。
下雪的时候很静,静得只听到花开的声音,那么,就让我们也静下来吧,静静地翻阅落叶上的春夏秋,静静地数路上和我们一起走过的人。
有一些绿色的事情,已在不远处等了。
只等我们招一招手,它们便欢快地朝我们,一路飞奔。
雪让冬天更回到了简单,简单地孵暖着大地,大地长出了春天。站在简单的冬天,当我们读懂一棵树时,所有的季节都将来临;当我们读懂一棵树时,所有的季节都已来过。面对简单的冬天,我悄然闭口,不说幸福,快乐,收获,也不说寂寞,疼痛和漂泊。
是寒风把雨滴刮开的么?棉棉的,绒绒的,一朵一朵很丰满很柔润,不再击痛冻僵的万物。它们像一个个音符谱到大地上,随便地以不同的姿势踱来踱去,便会有吱吱呀呀的和音四起,鼓噪你寂寞一秋的耳膜。
雪落一寸,是现在,许多往事稍一回首,就化在了心头。
雪落两寸,是少年,一行脚印,咯吱咯吱,踏响了远方。
雪落三寸,是童年,笑喳喳扬,轱辘辘滚,头顶冒着热气,汗珠子刚淌到门口,便是手掌举起,拍落一朵朵芬芳的责怪。
雪停了,天蓝了。树梢上红彤彤的太阳,像冬天在早晨的一声咳嗽。麻雀们打扮成秋天的叶子,从树杈上落下来,又顷刻间回到树上去。此刻,很容易想起遗失在雪地里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童话,担心起凛冽的风是否吹红了白姑娘的鼻子,考虑起是否该把水晶心揉合堆个雪人。
冬天,下雪的日子多于晴天,我们很有可能联想到生命。我们好怕那毒花花的阳光使雪很柔地流泪,而对于生命,我们不也应该珍惜,很好地珍惜吗?
冬天,雪纷纷,思绪亦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