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版)我的母亲
文/张晓红
古稀之年的我,经常想起母亲,多少次睡梦中看到了善良慈爱的母亲。我成家立业后,母亲跟我讲了许多她的痛苦经历。因投稿的散文有字数限制,在写“我的母亲”有些就没写。今日随笔做一下补充。
母亲的大儿子下面有两个孩子相继死去,一个男孩都两岁多了,什么话都会说。得的病也就是小儿肺炎,母亲要请郎中看,父亲主张看西医。那时中国还没解放,都是日本人开的医院,住院治疗不仅没好转而且越来越重,不到一周孩子就死了。母亲痛不欲生,她认定是日本大夫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没走出失去孩子痛苦,紧接着又生了个女儿,千般小心照顾孩子。女儿刚两岁又患重症肺炎,呼吸急促,鼻翼搧动,囗唇发绀,马上请郎中,郎中看后说是急症去医院吧!无奈又去了医院,三天后孩子死了。这样的打击如五雷轰顶,母亲感到天旋地转,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死的心都有,想陪一双儿女去,可扔下大儿子怎么办?母亲整日以泪洗面。随着时间推移,切肤之痛深深地埋藏在心里,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在“我的母亲”一文中提到过她二姐,她的二姐不仅跋扈,厉害、而且还是个烈女子。母亲的二姐嫁到了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夫妻恩爱,结婚不久就生了个女孩,生活一直很幸福,家里有佣人老妈子伺候。女孩渐渐长大都6岁了,公公婆婆想抱孙子,可始终没如愿。婆婆家是有钱人,没后怎么行哪?决定给儿子纳妾。她的二姐反对纳妾,说:自己还年轻,一定会怀上的。婆家求孙心切必须纳妾,她二姐气血攻心,一病不起,茶饭不思,一心求死。丈夫和婆婆都劝她说:你是大她是小,小妾都得听你的,怎么劝都不行。请郎中为她调药补气血,熬好的药她一口都不喝。无奈婆家找来她二姐娘家父母,也就是我的姥姥、姥爷、我姥姥哭着劝她吃饭吃药,为你的女儿我的外孙女也要好好活着,好话说了一火车,她就是不说话。就在迎娶小妾前三天,她二姐呑下大烟膏走了,撇下了7岁的女儿。民国时期有钱人家纳妾太正常了,可她二姐以死抗拒,够烈女子吧!死时年仅28岁。
母亲生弟弟是早产,不足月,孩子体重只有二斤半,竟然活了下来。可母亲出现了产后大出血,病情严重,危在旦夕。医护人员全力抢救,保住了生命。母亲常说新社会共产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的那双儿女如果是在新社会一定不会死的。
母亲在家庭中是位贤妻良母,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在没来大连前母亲的公公有病就去世了。从我懂事起,父亲和奶奶吃的饭和我们不一样,比如包饺子,调好的肉馅先包一小盖帘,留给父亲和奶奶的,剩下的馅再放上提前剁好的菜搅拌后包饺子,是母亲和我们孩子们吃的。记得有次母亲包发面包子,肉块放在大碗里用调料喂好,包我们吃的只放一块肉,包父亲奶奶吃的都放5~6块肉,并且还揑上了标记,看后我很生气,就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母亲说:父亲工作很辛苦,奶奶岁数大要补充营养,我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点营养能行吗?母亲让我别吱声,装我的盘子时给我放上两个肉多的,肉多的包子老香了,打那以后每次吃包子都给我两个肉多的。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小时候眼巴巴盼过年,过年有美食、糖果、新衣服。我的新衣服都是母亲压箱底的绸缎衣服改制的,很漂亮!做时稍大点,过年穿几天就收起,留着下一个过年时再穿,不是每年都给我做新衣服的。可母亲每年都给奶奶做新衣服,裤子、还有“三寸金莲”的鞋子,衣服正合体,扣子盘的也漂亮,奶奶逢人就显摆,高兴的夸儿媳妇手巧。自打母亲嫁过去,婆婆所有厚的薄的,也就是一年四季的服饰都是母亲给做的。
母亲晚年说了这样一段经历。家里住的是两间小房,一间靠窗打了个睡铺男孩子们住,剩下狭小部分做厨房,另一间有火炕柜子桌子凳子,父母奶奶和我住在这间房子里,睡觉的顺序是奶奶炕头,紧接着是我,母亲、父亲在炕尾,我们是纵向睡的,头部冲炕沿。开始睡一个炕时父母才35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龄,他们很相爱。婆婆睡觉时总是背过身面朝墙,母亲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不敢岀一点声音。和婆婆同寝一个炕达15年之久,直到婆婆去世。我不理解,大连还有两个姑姑,为什么不让奶奶去姑姑家住些日子?母亲说:奶奶如果自己想去还可以,做媳妇的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这就是我的母亲,她太不容易啦!
母亲对父亲关爱有加,在她眼里父亲就是天,有时父亲下班回来晚了,母亲就不放心,会在路囗迎父亲。与母亲相濡以沫的父亲71岁患肺癌离世了,母亲万分悲痛!想念父亲时,她还会去路口迎父亲……父亲走后母亲继续为儿女操劳,照顾关爱孙子辈。辛苦了一辈子,人间之苦皆尝遍,母亲在92岁因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想通过对母亲的追忆,传承中华传统美德,以示后人百善孝为先。

授权作者简介: 张晓红: 从事医务工作40年,现已退休。业余爱好:读书,写作,唱歌,游泳。愿晚年生活丰富多彩,愿美好的人生更加丰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