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雪了,迟子建老师在工作室写作。因突降雪,迟子建的母亲担心她没有带伞,怕回家会被淋湿,给迟子建老师送伞。此时迟子建老师正在专心写作,正在兴头上。被母亲的呼喊声打断。让母亲不用给她送伞,自己会回去。语气有点生硬,陌生。母亲拿着伞,慢慢地往家走。忽然才觉得母亲已不再健步如飞,而是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渐渐地消失在雪夜的视线里。迟子建老师有些愧疚,回家之后,跟母亲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母亲若无其事,好像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说以后你写作的时候,我尽量在家里等你。母亲的话,让迟子建老师有些内疚。此后,迟子建老师会在离工作室的公园里陪母亲走一走,看雪花,看夕阳……
我忘了,我们八零后的课文是初中课文还是小学课文,学了我与地铁。那时侯我只记得,史铁生是坐着轮椅上的一位作家,地坛是北京的一个景点……
别的记忆已很模糊。史铁生因病痛,不能行走,他最爱的田径运动已远离他,他超爱的足球已成过去时,他只能坐在轮椅,在院子里,在地坛,看院子里的猫狗,蜂儿,看地坛的树,围墙。母亲有时候会推着他,史铁生在前,母亲在后,这一路上,有时候是欣喜,有时是失落,对于一个失去臂膀的孩子,起伏的情绪时刻着牵动着母亲的心。在路上,史铁生或许在看风景,在思考人生,但母亲一定是在看他,关注着他。母亲的陪伴已是习惯,是生命的支柱。
那年冬日,雪下的好大,奶奶来电让我们去吃饭,路上的雪融化了又结冰了❄️。到爷爷奶奶家,鼻子耳朵红红的,手脚冻得冰凉。奶奶烤了红薯,香喷喷的,紫红色的红薯皮已烤的有点焦黄,里面是金黄黄的红薯瓤。奶奶拍拍红薯上的灰,把红薯给父亲。奶奶的眼神充满期待,父亲说好甜好吃,奶奶淡淡地笑了。奶奶说着以前的事儿,那时候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好多都是吃玉米,吃红薯充饥。
我们曾因年少懵懂,不理解那份母爱。那时觉得时唠叨,让自己少了一分自由,多了一些束缚。
前段时间,感冒很严重,低烧咳嗽,喘气困难,几天没有和母亲通话。孩子想外婆,打了电话,在电话那头,母亲听出我身体不适。第二天,母亲送来鸡汤,默默地帮我收拾房间,叮嘱我按时吃药。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在母亲眼里还是孩子。
冬日我听乌兰巴托的夜,我就想起了那年在香格里拉看到的一幕。一个藏族小男孩抱着一只小绵羊,小棉羊好像是刚出生不久,有点虚弱,依偎在小男孩的怀里。小男孩抱着小绵羊,无助而紧张,边跑边喊阿妈。一位藏族妇女骑着骏马,飒爽英姿,朝小男孩奔来。小男孩在看见阿妈的那一刻,是安稳与幸福。草原的孩子,有了母亲,不再漂泊流浪,穿过旷野的风,走的有力而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