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向温柔的母亲,昨天却异常执拗,说话时生气的样子,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
最近天公不作美,温度低到零下九度,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在是周六周日,我还是早早起来,锅碗瓢盆全都结了冰。空电饭煲都打不开了,只好先插上电,烧一会,才把锅盖拿下来,砸开水桶里的冰,舀了一点水,放到电饭锅里烧着,烧好开水,把自来水水龙头烫开。准备工作做好,就着手做饭。我一边做饭,一边放不下心事:因为路太滑,我家大嫂跌倒造成腿骨折,进医院时,侄子和侄媳妇放不下手里的生意,连夜把大嫂送进县医院,侄子托关系给她找了人,做这检查那检查,一个礼拜过去了,说还要等市里的专家来做手术。本打算去县城看大嫂,平时上课,带着两个班的语文课,加上天天看早读,上课辅导延时之类的,没能请假。大嫂对我们说天太冷,路又滑,就先别来了,不要担心她,城里有侄女陪着,需要人时会给我们说的。
母亲八十七岁那年,摔了一跤,把胯骨摔断了,贴了白鸡膏药,拄着助器可以挪动,需要照顾,焦虑的心情,一刻也放不下来。
今天周六是休息的日子,不要着急去上班了,可大嫂家需要帮着照看一下。尽管风呼呼地刮着,我还是想着把大嫂家的鸡狗等给安顿一下。三轮车前面,有一面挡风板,骑在刚下过雨雪的路上安全些,可大嫂的三轮车怎么捣鼓也打不着火,只好作罢。看着地面上结着的冰和化雪后又封冻的路,我考虑再三,还是回家去合适。于是我就骑着两轮电动车,匆匆忙忙地赶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手冻得不听使唤,四、五里的路,我一路走走停停,停了好几次。手指头尖都冻麻木了,伸出手来,抱着放在嘴上不停地哈着气,因为天太冷,不大管用。没办法,我就咬着牙继续前行,耳朵似乎也不听使唤,冻得隐隐作痛,风呼呼地刮着,刀割一般。平时骑电动车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却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家 。
刚到家,就听到狗的嚎叫声,看见邻居家三嫂和大婶子,正趴在门缝里往里瞅着呢。见我回来,就对我说,狗的叫声可难听了,你看看吧,然后又关切地询问大嫂的病情。
我又是烫水龙头,又是忙着给鸡狗弄食,忙完就返回学校,回校的路上我还安慰自己,路结冰很滑,自己出来就对了,自己受点冻,对家人来说还是安全的,我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因为给大嫂拿替换衣服,我又回了一次家,从校到家,我来回跑了四趟,此时的我身上像注入了凉水似的,全身冷得直打哆嗦!赶紧躲进屋里,打开空调,哈着热气,捂了好久才缓过来。此时的我,觉得完成了任务,心里安稳了许多。
转眼到了下午,我考虑到大嫂家的小狗,被侄女婿抱走了。又担心起大嫂家的几只鸡,害怕有黄鼠狼,然后就早早地做了晚饭,我和丈夫商量,早吃饭,他去给大嫂看家,我在学校宿舍陪母亲。没想到,吃过饭后,丈夫的“我得快点回去。”刚说完,94岁的老母亲,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碗,一手紧紧地拽住她儿子的衣服:“不去,天这么冷,能冻死人,不去!”
“不去怎么行呀?她的一只公鸡就值不少钱呢,她家没人,再说,让黄鼠狼给拉走了,我在家好有人给它撵呀!”丈夫着急地说。
“不去,拉走就拉走,拉走拉倒,人都不要了,还要什么鸡呢!”这时候,老母亲索性把正吃着的碗放下来,艰难地站起来,不去扶她的方形助腿器了,两只手抓着她儿子的衣服:“不去,我说的今天就不去。”看到这种场景,我们干着急。
“没事,让他走着回去,就当散步了。”我劝道。“不去,不去,你看这天冷得”母亲还是没松口。看着天色已晚,焦虑的心情仍然没有放下,那不去怎么办呢?母亲看我态度坚决,就说了:“要去你去吧!不让他去”“我去就我去”我一边忙着拿口罩,一边往外走,走出大门,随口对丈夫说了一句:“待会儿你收拾一下吧!”一边说,一边准备出发。
“好了,你不要去了,我去。”这时候,丈夫追到大门口,只好让他回家了。我回去收拾碗筷,老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他儿子帽子还没有拿呢。我安慰她说:“没事的,他步行回去”母亲就没再说什么。
母亲的心事我懂,她是担心我们,怕他儿子受罪,怕路上不安全。
是啊,骑车路滑,天又冷,不骑车子,路上有积水,又担心不好通过。此刻,天已黑了,我非常焦虑,坐卧不宁,就走出家门,估摸着丈夫得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吧。半个小时后我就打电话。一边走一边自我安慰。晚上似乎就没有风了吧,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我走在街上,任冷风不停地吹着我的脸。刺骨的寒风,似乎对我来讲没了感觉,运动起来就好了,运动起来就好了,我告诉自己……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嘀”的一声,手机的铃声响了:“不要担心,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吧!”是丈夫发来的信息,我这才想起该回家了。
学校宿舍的灯亮着, 母亲在等我,看到我回来便对我说:“天冷,快点休息吧!”“嗯”我答应着,我知道:母亲深爱着她的儿子,丈夫体贴人,怕我受冻,一家人只要心在一起,就能把困难踩在脚下。
外面风小了很多,回到小屋,感觉还是家里暖和。
作者简介:唐雪梅,女;安徽人;中共党员;中学语文教师,爱好广泛,喜欢看文章,写文章,指导学生作文多次获奖。曾在滨州头条、乡韵乡情发表过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