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离别，揪心的痛

              文图/吴向明(甘肃环县)

     这一幕，令人揪心。虽然此刻妈妈的怀抱早已冰凉，可怜的小羊仍然不忍离去，也许在它的心目中和感觉里这怀抱依然是火热的。

     故去者是羊群里两个困难户之一，两个月以前就发现它的贫弱状况了，牧者给另起炉灶，实行特殊照顾。为了加强营养，除了满足供给玉米和小麦混合的精饲料之外，还给配合配方饲料，好不容易在十几天前一前一后都产下了双胞胎。我想，母婴分娩以后，它们的生命能保住了，谁知竟有了今天？这只所产的小羔里有一只只免强活了两天就夭折了，另一只的两只本来就因为胎内受症，出生后缺奶发育不良，终没有挺过这一次的气温陡降，于前天一前一后都站立不起来，最终都没能从死神手里挣脱。

     这只母羊，前天开始不能起身，在人力帮扶下可以站立并缓慢走动，但是不吃草料，只少量的饮水。令人敬畏的是，它在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情形下仍然不忘给胯下心爱的宝贝喂奶，虽然它这种状况已经没有奶水了，但是为了它的心头肉，它能忍受被吮吸的极大痛苦，毫不躲避，直到小羔自行弃奶。

     昨晚睡前我去察羊，发现它已经气绝身亡了，小羊仍然在它怀里钻着。做为它的主人，我的心情很复杂，本想及时撤走它的尸体，无奈月黑风高，诸多困难。为了留它一命，百法都想遍了，因为它没有症状，所以没请兽医，凭养羊的经验判断，这羊是营不良，用放羊人的行话说叫“乏死了”，但是在它健康状况最糟糕的时候，什么好东西放它嘴边它都似吃不吃的，庄稼人有句常言：“牛瘦了怕吃，人穷了怕做”，怕在这里是“厌”的意思，这话千真万确。

    养羊的目的，除了赚点零钱，还有爱好和感情在里面。单从利益考虑，这羊死了比活着值钱，因为有保险公司搂后腰，赔款高于市场售价。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它死，人有恋物之情，人对物的喜爱，与物自身的价值无关。

    失去了娘的小羊，只得靠另一只失去小羊的困难户来哺养，这继母，这养子，确切的说是老干妈与义子，一老一少两个不幸者，暂时还不能相认，但是强制措施之下，终有一天，它们会母子相认的，人的感情需要培养，动物也不例外，三年前，类似情形，老者是山羊，小者是寒羊，后来它们情同骨肉，形影不离。

    人世间，动物界，人所从事的百事里，不幸的事太多了，痛苦又有什么办法？人无回天之力呀，只能承认现实，接受现实，能补救的就想尽一切办法补救。或许痛苦既是生命的滋味，也是生活的滋味，苦的尽头不一定是甜，但甜的尽头却一定是苦。

     愿幸存的这一老一少两个不幸者，能够互相抚慰，走出痛苦，走进生命的春天，走向美好的明天。

(辽宁付红先生书法)

吴向明，甘肃省庆阳市环县人。学语喊万岁，懵懂读马列。挤身工薪，不算本事，早离职场，出于无奈。与病魔抗争，不向厄运低头，用文字记事，乱写生活百味。偶有文字，散见媒体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