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文欣赏】
冬雪漫笔
文/哈宝泉(山东聊城)

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多、雪大、铺天盖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艳丽、洁净,润物无声,引发人们的遐思……那就说说雪吧,先从节气说起。
小雪、大雪分别是二十四节气的第二十和第二十一个节气。
二十四节气在国际气象界被誉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小雪者,本意为雪小,地面又无积雪。明代王象晋在其《群芳谱》中说:“小雪(节气)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大雪者,顾名思义,雪量大。元代吴澄撰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曾写到:“大雪,十一月节。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矣。”说明大雪节气神州大地多已进入隆冬时节,黄河流域渐有积雪,北方则呈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景象。
春看百花,夏观繁星,秋赏圆月,冬咏白雪,历来是古人四时赏心乐事所在。冬天虽然没有了春的嫣红、夏的葱郁、秋的金黄,但有皑皑白雪、银装素裹,所以古人对冬天的关注、热爱、吟唱并不比春、夏、秋三季少。翻开古籍,踏雪、看雪、赏雪、爱雪、咏雪的文章、诗篇比比皆是,目不暇接。就连“打油诗”的开山之作都是以“咏雪”为题的:“江上一笼统,井口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首诗严格来说不算诗,但它非常形象的描绘了雪后的景象,由远及近,层次分明,语言朴实,幽默诙谐,朗朗上口,很快就传播开来。因其作者叫张打油,后人便把这一类的诗称为打油诗,这首唐代的咏雪诗也就成为了打油诗的滥觞[làn shāng]。

赞雪之美。 雪本是一种自然现象,可是在诗人眼里,它不单单是一种自然现象,还是一种意境和情感的寄托,诗人往往会给予雪一种不一样的气质和生命动态,让普通的雪看起来是那样美,那样的诗情画意,那样的浪漫温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唐·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在唐朝边塞诗人岑参眼中,雪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被温暖的春风吹开的,雪花不再是无生命的冰冷,而是有了鲜活生机和温润质感。
宋代·杨万里的“屑云作粉如何湿, 琱玉为花乃尔轻”《观雪二首其一》,更是想象奇特,说雪花是天上白云碾成的粉,白洁、温润、滑爽;是美玉雕成的花朵,轻盈飘逸、晶莹剔透。再如,“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南朝·范云《别诗》)、“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唐·高骈《对雪》)、“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唐·赵嘏《喜张沨及第》)、“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元·薛昂夫《蟾宫曲·雪》)等也都写出了雪的美丽。
晋代“咏絮才”谢道韫的“未若柳絮因风起”以因风起舞的柳絮来形容雪,生动美妙,不仅描绘出了雪的颜色、形态,也写出了雪的轻灵和雪在微风中纷飞飘舞的动态,表现了雪的神韵,具有强烈的审美感染力。
唐代诗人韩愈的《春雪》更是引人入胜:“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严冬方尽,余寒犹在,诗人以白雪比作春花,把春花寄情于白雪,赋予雪花以灵性,在诗人眼中,雪已不是严冬的化身,俨然成了冬天的使者。构思新颖、风采奇特,是一首独具匠心、別开生面的咏雪佳作,尽显了雪之美妙。

描雪之大。翻阅古籍史书关于大雪、雪大的记载甚多,据《清史稿·卷四十志十五灾异一》记载,从顺治九年(公元1652年)至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八朝221年间都有关于大雪的记录,用词多为“大雪深数尺”“平地深三尺”“大雪深五尺”“大雪盈丈”可见古时的雪真是够大的。古人的诗句“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唐·李白《行路难·其一》)、“天山三丈雪,岂是远行时”(李白《独不见》)、“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唐·王维《冬晚对雪忆胡居士家》)、“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清·郑燮《山中雪后》)、“烈风大雪吞江湖,巨木摧折竹苇枯”(宋·陆游《唐希雅雪鹊》)都是对大雪的描写。除了写雪量大的诗句外,形容雪花、雪片大的诗句也有很多,单是把雪花比作“手”的诗就有四首:“地白枫色寒,雪花大如‘手’”(李白《嘲王历阳不肯饮酒》)、“雪花似‘掌’难遮眼”(清·钱谦益《雪夜次刘敬仲韵》)、“雪片朝飞大如‘掌’”(清·申涵光《春雪歌》)、“燕山雪,片片大如‘拳’”(宋·华青淑《《望江南燕塞雪》),陆游则把雪花比作“海鸥”:“开岁大雪如飞鸥”《开岁连日大雪》。最夸张的还是李白的“燕山雪花大如席”《北风行》,把雪花比作一张大大的“苇席”,与他的浪漫诗句“白发三千丈”《秋浦歌十七首》、“飞摇直上九万里”《上李邕》何其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哉!
说雪之大,白居易的《夜雪》不能不提:“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咏雪诗写夜雪的不多,这与雪本身的特点有关,写诗多从其颜色、形状、姿态入手。而此诗则全用侧面烘托,依次从触觉(冷)、视觉(明)、感觉(知)、听觉(闻)四个层次叙写,一波数折,诗中既无色彩的刻画,也没有姿态的描摹,初看毫不起眼,细思则发现它凝重古补、清新淡雅,一幅深夜大雪的图画跃然纸上,典雅别致。

羡雪之喻。古人对雪的比喻雅称多达六十多个,彰显了古人的想象力和中华文字、词语的丰富灿烂,着实令人羡慕。如“琼花”,宋·杨万里《观雪》:“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玉蝶”,元·华幼武《春雪》:“剩喜满天飞玉蝶,不嫌幽谷阻黄莺”;“素尘”,唐·李商隐《残雪》:“旭日开晴色,寒空失素尘”;“银粟”,杨万里《雪冻未解散策郡圃》:“独来独往银粟地,一行一步玉沙声”;“凝雨”,南朝·沈约《赞雪》:“独有凝雨姿,贞晥而无殉”;“六出花”,元·白朴《天净沙·冬》:“门前六出花飞,樽前万事休提”。单首古诗中用比喻最多的当数南北朝文学家庾信的《郊行值雪》,飞雪像驱驰的“玉马”(“还如驱玉马”),又像被追猎的“银獐”(“暂似猎银獐”),还像薛君(孟尝君)的“白狐裘”和唐侯(春秋战国时的唐成公)的两匹“白马”一样洁白(“薛君一孤白,唐侯两肃霜”),显示了诗人丰富的想象力,为我们展示了一幅茫茫雪原的壮美图景。
《世说新语·言语》中记载,东晋政治家谢安曾于“寒雪日内集”与家族晚辈“讲论文义。”“俄而雪骤至,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侄儿谢朗)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侄女谢道韫)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意思是,谢安问:“白雪纷纷像什么呢?”谢朗说:“和在空中撒盐差不多。”谢道韫说:“不如比作柳絮被风吹的满天飞舞。”谢安听后高兴地笑了起来。后人评判认为把雪比作“柳絮”,比比作“盐”好。其实也未必,盐同样能状雪之形、传雪之神。宋·苏轼的《雪夜书北堂壁》一诗就是把雪比作盐的成功范例:“但觉衾绸如泼水,不知后庭已堆盐。”由于天寒地冻,庭院中堆积的雪已经凝成冰粒,用“堆盐”来比喻,不仅描绘了雪的形状,更突出了雪的色泽,可谓恰如其分。
唐·李贺的《马诗》:“腊月草根甜,天街雪似盐”和白居易的《对火玩雪》:“盈尺白盐寒,满炉红玉热”也都是以盐喻雪。南朝梁简文帝萧纲的《咏雪》一诗连用两个“盐”字:“盐飞乱蝶舞,花落飘粉奁。奁粉飘落花,舞蝶乱飞盐。”这是一首咏雪诗,也是一首回文诗。从盐字开始至盐字结束。诗人以“飞盐、舞蝶、奁粉、落花”四个意向写雪的洁白之色、轻盈之态,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可谓佳妙。

叹雪之寒。著名作家二月河在他的《冬至况味》一文中有一首关于雪的“联咏诗”:“皇帝:大雪纷纷落地。大臣:这是皇家瑞气!财主:下他三年何妨?穷人:放他妈的狗屁!”乍看是调侃,细琢满道理。从古代至新中国建立前,大雪于阔人不就是等着瑞气降临的“期待日”,于穷人不就是进入严寒的“战备日”吗?他们从农历十月已经开始“备冬”了。古人的咏雪诗也不全是对雪的赞颂,也写了大雪给人们出行、生活带来的不便,如“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碾冰辙”(白居易《卖炭翁》)、“雪照山城玉指寒,一声羌管怨楼间”(宋·刘著《鹧鸪天》)、“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韩愈《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那见霜凝雪冻,饥了又添寒”(宋·葛长庚《水调歌头·自述》)、而唐· 张孜《雪诗》:“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唐·杜甫《相和歌辞·前苦寒行二首》:“汉时长安雪一丈,牛马毛寒缩如猬”、唐·柳宗元《江雪》:“千山鸟飞绝”、宋·真山民《冬雪》:“雪冻飞禽少”四首诗中,除杜甫写雪后牛马冻的“缩如猬”外,其他三首的“难相觅”、“鸟飞绝”、“飞禽少”都是写的鸟雀在雪后的情形,甚是凄凉。
宋·辛弃疾在他的《沁园春》词中说:“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事物本无美恶之分,过了就成灾了。 唐·罗隐:“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人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可罗隐这首诗却反弹琵琶、与众不同,希望雪不要下的太大、太多,因为长安城里还有许许多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露宿街头的“贫者”,大雪使他们不能外出谋生,只能待在家里,缺衣少食、忍饥挨饿。这首诗表现了罗隐对下层人民疾苦的体谅、关心。而元·张鸣善的《落梅风·咏雪》,不是咏,而是责备、痛斥了:“漫天坠,扑地飞,白占许多田地。冻杀吴民都是你!难道是国家祥瑞?”人人都赞雪之美,而张鸣善却责备雪:你漫天飘坠,扑地飞舞,白白的占了许多的田地。把黎民百姓都冻坏了,说什么是国家祥瑞?文人墨客看到雪,是诗意的吟咏,而穷人看到雪却是担忧冬天难过。同样一件事物,不同的人,不同的境遇,感受大不相同。身为元代散曲家、官吏的张鸣善,能站在穷人一边,替穷人诉说,难能可贵。这可能与他“身处元末丧乱之际,深感现实的动乱与污浊”有关,“因此多有刺时之作。”

观雪与梅。梅花以它迎雪吐艳、凌寒飘香、坚韧不拔的品格,雪花以它出身寒冷、通彻透亮、冰清玉洁的特性,历来为诗人们所喜爱,踏雪寻梅、观梅赏雪成为一种雅趣,在咏雪诗中往往把二者并写,互相映衬。如简文帝萧纲《雪里觅梅花》“绝讶梅花晚,争来雪里窥”、宋·吴自牧《梦梁录·卷十二》:“梅花破玉,瑞雪飞瑶”、宋·吕本中《踏莎行》:“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宋·欧阳修《蝶恋花》:“腊雪初销梅蕊绽,梅雪相和,喜鹊穿花转”、宋·张孝祥《卜算子》:“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减字木兰花》:“人间奇绝,只有梅花枝上雪”、宋·朱淑真《山脚有梅一株,地差背阳,冬深初结蕊,做绝句寄之》:“寄语梅花且宁耐,枝头无雪不堪看”,这些诗句都是写梅和雪的佳妙之作,只有梅雪相和相依,才能相映成趣,为“人间奇绝”。
“将雪论交人尽热,与梅相对我犹肥”。这是古代某秀才写的藏字联,上联藏一“冷”字,雪虽然冷却能保持冰心,所谓“一片冰心在玉壶”,忠贞可鉴;下联藏一“瘦”字,梅虽然瘦,却并未改变气节,依然要在冷天绽放自己的光彩。此联用“热”与“肥”,凸显雪和梅的“冷”与“瘦”,有文采有趣味。写梅雪诗中最有趣味的当属宋·卢梅坡的《雪梅二首》,可谓名垂青史,流传千古。
先看其一:“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花和雪花都认为自己占尽了春色,谁也不肯服输。这使得诗人难以评判,只能搁笔细思量。公正的说,梅花须逊让雪花三分晶莹洁白,雪花却输给梅花一段清香。此诗将梅与雪的不同特点进行了高度概括,写的妙趣横生。
再看其二:“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诗人认为,如果只有梅花独放而无飞雪落梅,就显不出春光的韵味;即使有梅有雪而没有诗作,也会使人感到俗气、不雅。只有刚写好诗又下起了雪,才能梅花、雪花争相绽放,像春天一样艳丽多姿,生气蓬勃。这首诗阐述了梅、雪、诗三者的关系,三者缺一不可,只有结合起来,才能绘成最美丽的春色。从此诗中可以看出诗人赏雪、观梅、吟诗的痴迷精神及高雅审美情趣。这两首《雪梅》诗还告诉人们,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一分为二的,任何事物都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所以必须用相互联系的、全面的观点看待事物、解决问题。是为至理矣。

品雪与茶。古人认为,茶有八德:康、乐、甘、香、和、清、敬、美,茶在浮浮沉沉之间散发出一种清淡的幽香,极像君子之风;雪,冰清玉洁、无暇至纯,凝聚了天地灵气,代表着独善其身的节操。以柴薪烧化雪水煮茶,其味更清冽,更具穿透力,将白雪倾入釜甑,投茶入水,室外飘着雪,室内茶壶“咕咕”地冒着水汽,茶香氤氲,忘却人间事,闲谈山与水,妙哉,快哉!雪水煎茶、煮茶的故事流传久之、多之,几乎历代都有。早在唐代,陆龟蒙的《煮茶》诗中就有“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的诗句。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喜茶,对雪水茶情有独钟,在他的《吟元郎中白须诗兼饮雪水茶因题壁上》诗中,就有生动的描述:“冷吟霜毛句,闲尝雪水茶。城中展眉处,只是有元家”。
宋·李涛《续资治通鉴长编》中记载了“扫雪烹茶”典故的来历:“宋·陶谷(宋太祖年间,任翰林承旨学士)得党太尉家姬,遇雪,谷取雪水烹茶,谓姬曰:‘党家有此风味否?’对曰:‘彼粗人,安有此?’”陶谷取雪水烹茶,并向党太尉家姬卖弄,意在显示自家情趣风味的高雅,后便以“扫雪烹茶”用为高人雅兴的典故。宋·吴自牧《梦梁录》可为佐证:“诗人才子遇此景(指对雪小酌)则以腊雪煎茶,吟诗咏曲,更唱迭和。”宋·陆游生性豪迈,对于品茶也很内行、很细腻。并喜欢用雪水烹茶,还特地写了一首《雪后煎茶》诗:“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一毫无复关心事,不枉人间住百年。”雪落空蒙,化作雪乳甘霖,渗透井泉之中,诗人携茶灶、带器具,于雪中烹雪煎茶。此时可以抛弃尘虑,不系世事,专注品茶,也不枉来世间走一回,就连清·乾隆皇帝也喜欢用雪水烹茶,并用三清茶招待他宠信的大臣。把雪水茶把玩到极致的是曹雪芹《红楼梦》里的妙玉,她以五年前收集储存的梅花上的雪水泡茶待人,超凡脱俗。妙玉的梅花雪水泡茶无疑是那个年代的奢侈品和风雅之最。

古人选择雪水烹茶,不仅追求风雅,也是源于对雪水的认知。明代田艺蘅在《煮泉小品》中记载:“雪者,天地之积寒也”。并引用汉·《汜胜之书》“雪为无谷之精”的佐证,“是灵雪也”。且又引用宋代诗人李虚己“试将梁苑雪,煎勋建溪春”的诗句,认为“是雪尤宜茶饮也”。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亦有对腊雪清热解毒,舒筋活血等功效的记载。明·高濂在《扫雪烹茶玩画》中亦记:“茶以雪烹味更清冽,足以破寒”。
真个是:一场雪落,万籁寂静。远方山黛,近处墙红。庙檐堆雪,树挂雾凇。火炉正旺,茶汤沸腾。一览众山,指点苍穹。志趣高雅,景象奇雄。

敬雪与君。敬者,崇拜、敬仰是也;君者,近当代伟人、诗人毛公泽东是也。毛泽东在他的诗词中多次写雪、咏雪,以独特的艺术视觉和意境,提升了诗词的境界,丰富了诗词的内容,增添了诗词的磅礴之气,给读者以宽阔的想象空间。有人总结他笔下的“雪”是宇宙的“雪”,华夏的“雪”,人民的“雪”,正义的“雪”,苦难的“雪”;政治的“雪”,经济的“雪”,文化的“雪”,军事的“雪”;科学的“雪”,现实的“雪”,高尚的“雪”,深情的“雪”,人格化的“雪”。还有人说,毛泽东诗词中的雪,有很多寓意:雪花飘逸多姿,流动刚毅,总是那么潇洒,无所畏惧,俨然是毛泽东的胸襟;雪花晶莹剔透,洁白单纯,象征着完美人格,这恰恰是毛泽东的追求;雪花又纵情肆虐,严峻冷酷,象征着险恶环境,正好能激发毛泽东的昂扬斗志。是十分恰切的。
仅以他的《沁园春·雪》为例。1935年10月,红军胜利到达陕北,完成了史无前例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为了推动全国人民武装抗日,党中央决定把陕北红军组成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1936年2月,毛泽东率领红军抗日先锋军到达陕西省清涧县的袁家沟。当时整个西北高原冰雪覆盖,雄伟壮丽,而冰冻了的黄河更有一番独特景象。毛泽东面对银装素裹的大好河山激情澎湃,挥毫写下了光照千古的壮丽诗篇《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全诗熔写景、议论、抒情于一炉,意境壮美,气势恢宏,感情奔放,胸襟博大,风格豪放。词的上阙描写了北国壮丽的雪景,纵横千万里,展示了大气磅礴、旷达豪迈的意境,抒发了作者对祖国壮丽山河的热爱,写的气魄宏大。词的下阙议论抒情,重点评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历史人物,歌颂当代英雄,抒发无产阶级要做世界真正主人的豪情壮志,表现了作者伟大抱负及胸怀。

《沁园春·雪》突出体现了毛泽东词风的雄健、大气。作者的博大胸襟、伟大抱负与广阔雄奇的北国风光发生同构,目接“千里”、“万里”,“欲与天公试比高”;视通几千年,指点江山主沉浮。最后吟出的“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千古绝唱发出了超越历史的宣言,道出了改造世界的壮志。这个绝唱思接千载、洞悉未来、傲视古今、豪情万丈。在所有毛泽东诗词作品中,要论写作技巧的炉火纯青、艺术成就的超凡绝伦,首推《沁园春·雪》;而要说到毛泽东诗词的影响力,首屈一指的仍然是《沁园春·雪》。近现代诗人柳亚子赞颂此词为“千古绝唱”;近现代剧作家吴祖光评价此词“睥睨[pì nì]六合,气雄万古,一空倚傍,自铸新词”“风格独具,文情并茂,而气魄之大乃不可及。”可以说《沁园春·雪》是毛泽东诗词的巅峰之作,是一座难以企及的不朽丰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哈宝泉写于2023年冬“大雪”


【作者简介】
哈宝泉,1983年7月参加工作,聊城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古典文学在职研究生,中国诗词学会会员、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多年在市、县机关担任主要领导职务。原任聊城市教育局长,现任聊城市关工委常委、综合工作部部长,《聊城关爱》(内部资料)主编。
主要社会兼职: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培训中心专家;聊城大学客座教授,聊城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聊城大学学科教学(语文)领域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导师、论文答辩评审委员会主席;聊城同心国学院特聘教授;东联教育研究院研究员;聊城市重大决策咨询委员会专家;青岛出版社特聘文化专家;山东二七一教育集团特聘专家;广东开放大学附属职业技术学校东莞分校特聘文化专家和励志导师;西藏藏医药大学思想政治教育校外指导专家;山东高等学校产业教授。
哈宝泉多年致力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研究和传播,近年应邀在全国各地为学校校长、教师、青年学生、企业家、国学院和相关社会组织作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励志报告三百余场,在该领域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同时他立足学术、笔耕不辍在中央及省级报纸、刊物上发表文章多篇,著有《门外说棋·关于人生的另类解读》《运河浣笔·教育篇》《运河浣笔·静思篇》《运河浣笔·人生如棋篇》等著作。主编《聊城教育大写意》四卷——《雄关漫道真如铁》《敢叫日月换新天》《直挂云帆济沧海》《无限风光在险峰》。其学术文章(1)《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一一论毛泽东诗词的革命英雄气概及产生原因》被中共中央党校理论动态编辑部收入《求是先锋一一新中国六十年发展的理论与实践》一书,同年该文章被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毛泽东思想研究》杂志刊登;(2)首创和总结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十大魅力》被党建权威机构评为全国优秀理论成果一等奖,并收录到大型文献史册《党的建没与思想政治工作优秀成果汇编》(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该文章先后被光明日报《教育家》杂志、《中国教师报》等全国十几家报刊、杂志、网站转载,引起热烈反响。

【平台主编简介】
韩积蕊,笔名寒冰,山东临清人。民盟盟员、中学退休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省五老”志愿者,聊城市老教师宣讲团成员、京杭书院宣讲团成员、临清市关工委传统文化宣讲团成员、市宣传部理论讲堂宣讲人,市老年大学古典文学讲师,《都市头条》文学平台主编。编撰六部书稿,出版三部。著书立说搞讲座,发挥余热做公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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