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兄啊,我陪你回家看看
坡兄啊,虽然已经一千二百二十二年过了,总觉得你还没有离开,只不过到天下云游去了,而兄台留下的诗文,始终光耀人间。去兄家拜访,是多年的心愿,今日得偿所愿,心中快慰不已。
千年过去,总感到不能称兄台为老人,只像个兄长。四年前我去黄州,今年初去常州,去看了兄台足迹,今日来兄老宅,总想知道兄长在何处长大,怎么成为文坛师表,亲身感受一下,满足渴慕先贤之念想。也觉得整个过程,如兄在侧,慈眉慧目,意气飞扬,也就陪坡兄一起回家看看吧。
坡兄家老宅,我十分喜爱,此中自有一番文华气韵;苏家祖德,经兄才促,更显华章。兄之才具宏德,元、明、清各代多加维护,老宅改祠,祠边修纪念馆,足见一门三苏,不仅获眉山人敬仰,一代文宗,亦成中华文脉之脊。
坡兄书房,我尤其喜欢,典雅沉静,发大半天呆,应该气园神足。兄之庭院,池大养荷,古木参天,似乎整个眉山,甚至蜀地,九州之幽静、淡泊、慎独之修为气象,全化入此五亩园林之中。兄之老宅,我绕行数匝,犹不忍离,与兄血脉之地如此贴近,全部身心,沉醉无我,耳中脑中,但闻“大江东去……明月几时有?……十年生死……”
千年过去,兄台返乡,不知何感?近几年来,兄台诗文,故事大热于天下,僧道雅俗,都以称兄为快,兄之片文诗句,引者得意,闻者如痴,更有甚者,封兄为神为仙,泣零感奋,击节如狂,兄台见之,又作何想?
后进如吾,零余之一芥书生,敬君赏文,唯见兄台真情真性,为文吟诗,不过表一息肠热,兄为弟表,若一家兄,言文之亲,如聆耳面命,不胜之亲。弟唯知如是高攀云望,千年所祈,不过酸腐小生之念。但入兄室,如归家之感,人生到此,平生幸事,胜事。
只是老宅重修多次,千载沧桑,兄台一定良多感念:今虽游人如织,呕哑嘲哳,无尽繁华,却已非清净读书,沉静酿思之地,兄台抚案,亦难笔走龙蛇,以驰天下之象,不知坡兄情何以堪?
访君以知为人之道,读君以明为文之节,访君老宅,以全愚弟多年之喟叹之情。今陪兄长归省老宅,他日必去兄台弃身处以茶酒相邀,则大江明月,亦不茫茫,烟雨平生,年华绵长。
2023-12-15 15:55
眉山苏氏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