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毋东汉

       （003）玉米丰收的喜悦

        包产到户头一年的秋收，终南山下一片金光闪闪，人们脸上洋溢着玉米丰收的喜悅。由于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各人顾各人的田，极大地提高了人们的作务积极性。有钱的人，包括当民办教师的李武山家，采取“一炮轰”战略，一亩地施两袋碳酸氢铵。有牲口的孙志岩家，提前把地深翻，点苞谷时又采取药剂拌种，温水尿素催芽，实行宽行窄距密植，给丰收打好了基础。到了收秋的时候，家家户户门前垒起了玉米架，像金珠玛瑙堆起的黄色门楼，金光闪闪。白家崖塬上头的玉米，扳穗穗后，干脆从崖塄倾倒下来，落到原属自家的院落，然后搬到废弃的窑洞，免得连阴雨淋湿发芽。

         聪明的庄稼人算算账，由于分田到户，资金劳力自负盈亏，适逢天旱无雨，许多人嫌水稻费劳力，费钱，图省事，在稻地种玉米。由于稻田地下水位高，土埌湿润，玉米即使受点旱仍然丰收。塬上的玉米，有公社化时打的机井，轮流浇水一两遍，同样也丰收了。接着，人们又捺宝（下赌注），用“一炮轰”的办法给小麦施底肥，要夺取明年小麦的大丰收！

         丰收的喜悦也波及到学校，孩子们纷纷拿着炒熟的玉米（俗称苞谷豆）到学校里来吃。同学们并不珍惜，挑炸开花的苞谷豆往嘴里塞，一次只塞一粒，老师不易发现。教室里弥漫着浓郁的炒玉米的馨香味。没炸开花或只裂开一条缝的苞谷豆，称作哑巴豆，成为调皮学生用来射击同伴的“子弹”。白玉兰的弟弟白玉柱就是用苞谷豆打人的好射手。他在胖胖的庞校长上课时，用苞谷豆打同学，报复同学对他的狙击，结果打中了在走道巡视作业的庞校长胖脸上。庞校长抓住这一典型，苦口婆心地对学生进行法制教育。——他上的是法律常识课。

        庞校长查明，白玉柱报复同学，误伤老师。他借题发挥道：“白玉柱同学被同学用苞谷豆击中，他用苞谷豆还击同学，这不是自卫，这是报复！如果是开枪，误伤了我，这叫过失杀人犯。”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他又说：“我希望你们都好好学习，长大用知识和才能当个万元户！”白玉柱同学举手、获准后问他：“庞老师，您以前号召我们长大当工农兵，今天又要我们当万元户，咋不一样了？”庞校长就说：“这不矛盾嘛！万元户是工农兵中的农么！”这多么抝口，学生茫然。这时，邮寄员在窗外招手，庞校长探头，隔窗问：“你，有啥事？”邮寄员说：“开始征订《求是》杂志咧！”庞校长皱了眉头道：“等上边派来体育老师再说。”邮寄员走后，庞校长又借题发挥：“全面发展，德智体美劳，德是第一位，政治课很重要！咱班有些同学，不好好学习，成天光知道打篮球！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尤其是政治头脑！”白玉柱又举手，胖校长说：“把手放下，有啥话下课再说。就你问题多。”

        下了课，白玉柱拦住庞校长问：“庞老师，您说包产到戶好不好？”庞校长说：“当然好么！”白玉柱说：“您不是常讲‘团结力量大’吗？”庞校长生气地说：“调皮捣蛋！教你姐晚上到俺家来！”白玉柱鞠躬告辞。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

          分田到户头一料，

          玉米丰收人欢笑。

          塬上天旱有机井，

          稻田玉米产量高。

       2023-10-25-于樵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