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
”十二床,吴德贵。一会去把费交了,再不交明天就停药了。”主治大夫走进病房,对躺在床上的老吴头说。
”行,行,马上交。"坐在床前凳子上的老伴,忙站起身满脸堆笑地说道。
”这老大咋还不送钱来呢?”老吴头有些生气的说:”住院都快一个礼拜了,老大不来,媳妇也不照面。啥意思嘛?"
“可能是有事忙,脱不开身吧?”老伴说。
”白天忙,晚上还忙?医院到他家也就三站地。想来,走着走也来了。"
”你咋那么多事呢?我发现,你是越老事越多。我在这还不行,非得折腾儿子?”
”你给老二打电话,让他明天送钱来!”
“老二来一趟也不容易,下火车还得倒汽车。"老伴说:“况且他两口子还得上班,那有功夫来。”
"这也不行,哪也不行。算了,不治了,明天我出院!”老吴头急眼了。
老吴头生有二子。大儿子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安了家。二儿子在老家县城靠打零工养家糊口。
老吴头退休后,为了帮老大还房贷,直接把退休卡给了老大。
有了孙子后,老吴头老两口搬进了老大那一百多平的电梯房。
闲不着的老吴头,也在一家机械厂找了份工作。供吃供住每月三千多块。
老吴头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抽烟喝酒。
抽烟,一天得一包多。喝酒一天三顿,有时半夜馋了还得喝点。
他衣着随便,不修边幅。
那满是褶皱的脸一年四季总是风尘仆仆的。就仿佛是洗个脸会被砍头一样。十个手指盖里堆满了黑泥。
那些稀疏的枯草似的乱发,从未见服服帖帖过。几根黑白相间的鼻毛,倔犟的探出身子迎风招展。几粒眼屎,牢牢的镶嵌在眼角,很难分辨出那粒是新的那粒是旧的。
虽说单位离老大家不远,虽说也休礼拜天,可他很少回去。一是老伴不愿意让他回去,二是儿媳妇爱干净不待见他。
有一年过父亲节。单位头一天下午就放了假。
为了回去过节,他破天荒的洗了头,刮了胡子。
当他兴高采烈的告诉老伴准备下午回去时,老伴一口回绝了:“回来干啥?孙子他姥爷姥姥都在这,那有你往的地方?”
还不等老吴头再说什么,那边已挂了电话。
老吴头明白,老大不当家,老伴也不想让儿子为难。
第二天的父亲节,他是和打更的老张头一起过的。
老吴头爱孙子胜过爱自己。每次开资,他都会把钱分三份。一千给孙子,一千上交老伴。剩下的是他的抽烟喝酒钱。
去年老家房子拆迁,老吴头得了五十来万。
有人就劝他,把钱存在银行养老。
结果为了讨好儿媳妇,他全上交了。
"我留那些钱干啥,迟早都是他的。再说我每月还能挣三千多呢。”
对老二他是不闻不问,就好像老二是隔壁家的孩子。
自小他就看不上老二。他认为老大有出息,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给老大他放心。
前些日子老吴头生日。酒后在回家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至使左腿骨折,住进了医院。
……
第二天中午,老二风急火燎地来到医院。
”爸,你这是咋整的?”
”没啥大事,是我不小心摔的。"
"老二,带钱了吗"老伴急切地问道。
”带了,一会先交一万。不够我再回去想办法。”
“老二,真难为你了。我真是看错老大两口子了。”
"爸,咱不说这些了。先看病要紧。虽然我现在还租房住,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医院给你停药!"
《拾荒者》
云重天暗,朔风凛冽。
偶有飞鸟经过,也都是忙忙如惊弓之鸟,匆匆如漏网之鱼。
东湖公园健身走步者明显见少。
公园广场上有几位大妈,还在寒风中无畏无惧地蹁蹁起舞。
拾荒者李默然,五十多岁的样子。
他五短身材,瘦骨嶙峋。那脑形就像是一枚立着的枣核儿。一对小眼睛看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那偏平的鼻子像是倒放着的漏斗。地包天型的厚嘴唇,也没能包住那两颗黄色的大门牙。
那贫脊的脑袋上早已寸草不生。几根枯黄的胡须挂在下巴颏上迎风招展。
他上身那件黄棉袄,好像是穿了几十年似的。下身是件满是褶皱的肥大的牛仔裤。脚登一双工靴,也不知是捡的还是别人给的。
这或件就是他至今未婚的原困吧?
”就我这熊样,哪个丈母娘愿意把姑娘给我。
这也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身患小儿麻痹症,重活干不了,拾荒是他最佳的选择。
此刻,他拎着蛇皮袋正在翻道边的垃圾箱,希望能找出有用的东西。
他背着蛇皮袋,左顾右盼地正往前走着。就见前面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啥情况?"
他一瘸一拐的连忙走了过去。
透过人群缝隙,只见有一人直挺挺地爬在地上。一大群人,并不见有谁帮忙施救。
不怨世风日下,人情冷漠。主要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太扎心了。
”麻烦让一下,我看看。”
他没有多想便往里挤去。
"这是干啥呀,像个耗子伙的,真烦人!"一个中年妇女后仰着上身,尽量侧着脑袋,还抬起右手在鼻前扇着,仿佛他就是一个病毒携带着。
此妇人白衣白裤。白帽白鞋。还有那臃肿身躯,活脱脱一只北极熊。
他无视她的轻蔑,挤进人群,把蛇皮袋放在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把伤者翻过来。
伤者七十多岁的年纪,脑门和脸都有伤,还有鲜血从鼻孔流出。
"大伙帮帮忙给叫救护车啊!"他冲人们喊道。
"已打过电话了。"有人说。
他坐在地上,解开棉袄扣子,把伤者搂在自己怀里。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团卫生纸展平后,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擦着伤者脸上的血迹。
”救护车咋还不来呢?!"他焦急的四下张望着。
《大爱无疆》
和往常一样。
吃过早饭,前进社区主任刘娟,穿戴整齐就要出门去上班。
刚到门口,就见一人闯了进来。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谁?咋回事?!”
”大姐,可不好了。出事了!"
刘娟这才看清,来人是本社区网格员秦海。
”小海,咋回事?别急慢慢说。”
”大姐,我家邻居吴仁病了,挺吓人的。嘴歪眼斜,说不了话,四肢也动弹不了。"
”啊,这么严重!你打一二零了吗?"
"没有。我都吓完了,光顾着来找你。”
"是这,你先回去看着他,我随后就到。"
秦海转身跑了出去。
刘娟又回到屋里,对正在收拾屋子的老伴说:"老头子,你马上去银行取一万块钱送吴仁家。我有用。"
”又要自掏腰包啊?!”
"别费话,救人要紧!"
说完。刘娟便快步出了屋。
吴仁是前进社区居民。他原本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由于他自私自利,又喜好家暴。媳妇忍无可忍,便领着五岁的儿子离开了他,宁愿净身出户。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也有好心人给他介绍过对象,当对方了解他的为人后,转身就走。还怨介绍人不厚道。至今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天空飞舞着雪花,西北风帶着哨音,刀子似的割着行人的脸。
刘娟打完急救电话,近乎一路小跑着来到吴仁家。
走进里屋,就有一股异味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屋中央有一饭桌。桌上有一碟咸菜,一小碗酱,几片白菜叶子,一颗大葱。还有半瓶二锅头。碗筷胡乱的扔在桌上。
刘娟知道吴仁嗜酒如命,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的不挑食。
她对大伙说;”先帮他穿好衣服,救护车马上就到。"
来到医院,刘娟直接交了八千块钱的押金。
结过一番抢救,吴仁病情得到了控制。被转到病房。
"大夫,他还能好吗?"
在病房外走廊上,刘娟问赵大夫。
”他患的是脑梗。虽说抢救的及时,但由于他年龄大了,要想恢复到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肯定会有后遗症。"
"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挎筐?"
“对,至于语言功能能不能恢复,现在还不好说。"
刘娟把剩下的二千块钱交给同来的老伴:"你先在这照顾他两天,我回去找着人马上来换你。"
不等老伴开口,她招呼众人出了病房。
回到社区,刘娟马上招开紧急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刘娟调节工作室》《律师.警官援助团》的所有成员。
刘娟向大家说明了吴仁的情况。
"现在有两个问题需要马上解决。
一是得尽快找着吴仁的监护人。再就是吴仁出院后怎么办?他生活不能自理,咱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他媳妇领儿子离开他都三十多年了,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上哪儿找监护人去?”
有人说。
”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在市里住。以前听他说过,叫啥,长啥样我从没见过这人。"秦海说。
”只要有这么个人就好办。”刘娟接着说:”现在有件最要紧的事需要马上办。王警官,许律师,在合规合法的情况下,一会咱去吴仁家把他的工资卡找出来。他出院总得生话啊。”
一行几人在吴仁家好一通找。
终于找到了工资卡和三百六十多元现金。
又经过派出所和银行的沟通,解除了工资卡密码,得知卡里有三万多元。
第二天上班,刘娟便对秦海说:“一会你跟我去市里找吴仁妹妹去。”
”你知道她在哪儿住?叫啥名?"
”老土了吧。现在网络时代,派出所想找个人哪还不易如反掌。"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扬了扬说:”都在这呢,放心走吧。”
刘娟她们很顺利的找到了吴仁妹妹吴彩翠。
"不管,不管。我没有哥哥。”
吴彩翠五十左右岁,细看之下和吴仁还真有点像。
当刘娟说明来意后,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就仿佛是逼她去杀人越货一般。
刘娟又是开导又是劝解,嗓子都快冒烟了,她就是不松口。后期她老伴也帮忙劝,她也不为所动。
吴仁呀吴仁,当年你做了多少缺德事,让你妹妹对你如此的恨之入骨!
这时,小屋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她先是冲刘娟点了点头笑着说:”阿姨好。”又看向她母亲说:”妈,我听半天了。当年那些破事你咋就忘不了呢?我刘姨她们忙前忙后的图啥?不沾亲带故的。你这一奶同袍的妹妹还不如旁姓外人?!
我大舅一前再不对,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有啥不能原谅的?!”
“这是我姑娘玉芬。"吴彩翠老伴忙向刘娟介绍道。
”玉芬姑娘真懂事。"刘娟拉着玉芬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说:”我们社区是这么安排的。吴仁就是出院了也基本上生活不能自理。
他以后评低保户,或是去养老院就得有个监护人。
由你管理他的财产和日常生活所需。
当然待他百年后,你是他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现在说的好听,万一哪天他走了,他儿子再回来争财产咋办?”吴彩翠说道。
听了女儿的话,她似乎没那大的怨气了。
”这你放心,法院,公安局,还有我们社区都是有备案并受法律保护的。等吴仁出院了稳定些日子,我们就送他去养老院。这段时间,咱家还得有人去侍候他几天。”
”行,一会我就跟你们走。"玉芬说。
”你去了,你那小吃部咋整?"吴彩翠问。
”那你就去帮几天忙,连锻炼都有了。”
”算了,还是我去吧。”吴彩翠老伴说道:“还是我照顾他方便些。”
走出吴彩翠家,刘娟长长的出了口气。五音不全的她好想唱上几句。
雪停了,风似乎也没了脾气。
《表姐》
表姐杜亚楠,是我大姑家的四姑娘,小名叫完完。她上有三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
在她七岁那年,大姑夫身患绝症,半年后不治而亡。大姑带着五个姑娘在当时农村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好在我们两个村子相隔不远,也就八九里地。我父亲,大爷和叔叔们在秋夏农忙时节,都会义不容辞地伸出援助之手。特别是包产到户那年月。由种到收,从没让我大姑为难过。
星转斗移,日月匆匆。
眼看着我表姐亚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大姑就和我父亲他们商量,决定给我表姐招个上门女婿。
表姐当年在她们村号称一枝花。那长相,那身段,还有为人处世,她若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不难想象,应聘的队伍得有多长!
其实,我表姐心里早已有了人选。只是我大姑她们不知道罢了。
张保民,表姐的初中同学。小伙长的不赖,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知书达礼,尊老爱幼。家庭条件也不错,兄弟三人他排老二。
起初他父母不同意他做上门女婿。父亲蹦高的喊道:“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又不是娶不起媳妇。干啥去当上门女婿?!羞先人呢!”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你让我老两口一后咋活人?!好娃呢,上门女婿难当啊!”母亲抹着眼泪说。
"有啥难当的,我又没离开咱村子!”他说:“就是换了个住处,换了个身份。那有啥嘛。”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就是一根筋,油盐不进。只要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就是跳油锅,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亚楠,你放心,谁也别想阻止我!"在村外的一颗柿树下,他搂着她坚定的说道。
”嗯,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你也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父母拗不过他,只好妥协。不过他们是有条件的:孩子必须随父姓。
我大姑不干了:“哪那成呢?不管生多少,都得随母亲姓!”
为这事两家互不相让,闹了近一年。
我父亲责无旁贷的担起了说和人的角色。
出杜家,进王家,风雨无阻。
最终在我父亲的坚持不懈下,总算达成了协议:若生两个一上孩子,必须有一个随父姓。
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
婚后五个月,表姐顺利产下一男婴。
有了儿子,表姐两口子干劲更足了。
她们办起了养鸡场。开始规模小,两口子舍不得雇人,便吃住在鸡场。买料,喂鸡,清鸡舍打防疫针…
她们快乐的忙着,并不觉得有多苦多累。
后期规模扩大了,实在是忙不过来,她们才不得不雇了几个帮工。
鸡场越办越好,她们先后买了汽车,盖起了三间两层小洋楼。这期间,表姐又生了一个姑娘,一个儿子。
……
这几年,儿女也都先后成了家立了业。
功成名就的表姐就把鸡场交给了小儿子管理。她和表姐夫除了游山玩水,就是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少年夫妻老来伴》
“也不知啥时能来水?这都快三天了!”老伴从卫生间走出来说:“马桶都冲不了,真烦人!”
”听说是啥地方的管子爆了,正抢修呢。”老头说:”昨天我不又买一提纯净水吗?做饭应该没问题。"
“也不知道他们都咋想的?一大夏天不唯修,闲的蛋疼。到冬天了,又是挖沟又是换管的。就好象夏天干活犯法一样!年年这样。你说气人不?!"
”说哪些有啥用?你把桶找出来。一会社区送水来,我好排队领水。”
老头名叫赵保贵,今年七十有六。他因脑梗后遗症,腿脚不是很利索。不过问题不算很大,并不影响他日常生活。
老伴刘爱芹,今年也是七十二的人了,她虽鬓发斑白,身体孱弱。可她无病一身轻。一天从早忙到晚,不见她有闲着的时候。
现在老两口每月退休费高达一万二千多。
他们有一儿一女。
儿子一家在上海生活。有车有房。孙女在一家外企当领班,事业也是风生水起的。
姑娘在本市,是一中学的副校长。
大前年,儿子儿媳,非“逼着”他两口子去上海养老。
儿子家雇有保母。到上海后,老两口十指不沾阳春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锦衣玉食的生活。
半年后,老两口呆不住了。
"老头子,我咋有点想家了呢?"一天晚上,躺在床上,老伴叹口气,悠悠的说道。
"我也呆不住了。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这样下去咱俩不废了吗?!出去遛弯吧,两眼一抹黑,连个说话唠嗑的人都没有。再说这的气候,热时能热死,冷时能冻死。”
“不行咱还是回去吧?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
等不到过年,尽管儿子儿媳一再挽留,老两口还是义无反顾的回了老家。
……
”老头子,送水车来了,在小区广场呢。”
”好,我这就下楼。"
“小心点,刚下完雪道滑。"
”放心吧。一桶水都拎不了,我不完了吗?"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不见老头子回来。当时老伴还以为接水人多,老头子可能还在排着队呢。
又过了挺长时间,就听有人敲门:"来了。"老伴兴冲冲的去开门。
"大娘,我大爷在楼下摔倒了。快去看看吧。"
敲门的是住在楼下的一个小媳妇。
老伴都不知道自己咋下的楼,咋同众人一起送老头子来的医院。
”问题大大,只是轻微的骨裂。"戴眼镜的中年大夫笑着对老伴说:“养上几个月就没啥事了。"
"谢谢大夫,让你受累了。"老伴万分感激的说。
望着老头子那绑着夹板的右腿,老伴抽泣着抹起了眼泪。
"哭啥,这不没啥事吗?"老头子说着用手为她擦着眼泪。
"还笑呢,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姑娘两口子当睌就来到了医院。
"领啥水呢,跟我说,还能缺了你俩那点水?!"姑娘气愤的说:”爸,你也瞎逞能,自己多大岁数不知道?本来腿脚就不利索,这天寒地冻的,不出事才怪呢!”
老两口只是讪笑着一声不吱。
"行了,少说两句吧。事已出了,还说那有啥用?”男人扯着媳妇胳膊,不让再说。
姑娘意思是让她男人留下来陪护。
"谁也不用,我在这就行。你们都有事挺忙的。"
见犟不过,姑娘两口子留下一万快钱便走了。
”咱又不缺钱,我还有医保。过些日子你把这钱给孩子送回去。"老头子看着老伴手里的钱说道。
“你就好好养病,别的不用你操心。”
"老婆子,又让你受累了。能娶着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老头子感慨的说:”上次脑梗,要不是你,恐怕我也左手六,右手七了!"
“唉!说哪有啥用?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老半握着老头子的手满脸幸福的说:”嫁给你,我不后悔。你这辈子对我的好,我咋能忘呢?我愿意侍候你。"
"少年夫妻老来伴。这话说的太对了。你放心,咱俩都好好活着,我以后会更加的对你好!”
”酸不酸啊?以后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先给你打洗脸水去。"
《打茬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北方农村某地。
冬至前的一个晚上,西院小龙来找我唠嗑。
当时父母已回关內老家颐养天年。二哥也去单位打梗了。
"明天星期日,你们学校放假吗?”唠会闲嗑,他突然问道。
刚到东北那年,我们在县城郊区买了两间又破又矮的土坯房。同年七月,我也幸运地考上了一所技校。
”放假,你有事?"
“明天没事的话跟我去打茬子。”
”打茬子?什么是打茬子?”
通过他的一番解释,我才明白。
茬子就是庄稼收割后残留在地里的茎和根。
打茬子,就是在隆冬季节,用锤子或木棒把露在地面那段茬子敲下来。拿回家烧火用。
那年月,煤属于紧缺物资,都是凭票供应的。
在农村,做饭取暖全用的是柴禾和秸秆。
取暖全靠火炕。哪有什么暖气地热。
讲究点的人家,在外屋锅台和里屋火炕之间砌一火墙(一米多高,两米多宽的空心墙)。其作用和暖气一样。
火炕从早到晚始终是热的,尤其是刚做完饭后,炕头一般都坐不住人。
冬日,有客人来访,主人总会热情的招呼道:”快,先脱鞋上炕,炕头热呼"
随后便是冻梨冻柿子瓜子花生摆放到放在炕中间的小方桌上。
有的人挺不了几分钟,便不得不讪笑着去炕稍坐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来找我。
看他那打扮,我忍不住乐了。
头戴一狗皮帽子,上身黄军用棉袄,腰上扎一条蓝色的腰带。大裆棉裤,也没说套条单裤。脚是一双露着棉絮的黑色的灯蕊绒棉鞋。
“你这是闯关东来了?!"
“嘿嘿,暖和就行。”
那个年代,有件象样的衣服就不错了。什么羽绒服,皮草,听都没听过。就是西服,仿佛只是有权有势人的标配!
天空阴晴难辨,忽隐忽现的太阳,就像是一个坐在新房的新娘,好奇而又羞涩。全没了春夏的明媚炙热。
凛冽的西北风,泼妇似的蛮不讲理的抓挠着行人的耳鼻口脸!
从我家出来北走几百米,是一条防洪坝。
翻过大坝,便是十多里宽的泄洪区。上游是远近闻名的音河水库。
泄洪区大部分巳被开垦种上了庄稼。中间一条几十米宽的小河一年四季水流不断。这里也是垂钓者的乐园。
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
我忽然发现,在不远处河面上,有一群孩子正嬉笑着玩耍着。
走到近前,我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河水清澈见底,偶尔还有几尾小鱼,在晶莹的冰层下面,自由自在的摆着尾巴相互追逐着。
几个七八岁大的小小子在玩冰车。
车上端坐一人。一人在前边拉,两个在后边推。
起步,加速,狂奔。意外总会不期而遇。人仰马翻时有发生。跌倒爬起,换人再跑。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他们的帽子早被随手扔在一边,有的还解开了棉袄扣子。
他们那热气腾腾,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无不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走吧,咱俩上河那边去找找,这边都被人打过了。”他已打了少半丝袋子,见我还在看热闹,便催我道;”往远了走应该好找。最好能有毛嗑茬子!”
我依依不舍的提着丝袋子跟在他身后,往河对岸走去。
作者简介
田保寿,热爱生活,心地善良,脚踏实地,特别喜欢文字,偶有心得,便笔下留墨,愿结识天下好友为朋。
组稿校验编审:铃龙
编辑:叶子 贺宝璇
美编:惜缘
文字审核:惠玲玲
总编 制作:瀛洲居士
刊头题字:胡兴民
图标制作:旭晓霞
图片音频源自网络
投稿请加总编微信
中华诗经阁总社
荣誉顾问 张文汉 韩春见 熊静中 沈阳 石生 郭仁炳 浬鎏洋 王亚中 秦玉才 周镇添 胡兴民
名誉总社长 王今伟
总社长兼总编 王连社 副总社长 胡乃华 副总编 惠玲玲
总监 蓝天
文化总监 铃龙
中华诗经阁江苏分社社长 泰然 荣誉社长 陈立新
副社长兼总编 辛谷 副总编 汪雯 编审 铃龙
中华诗经阁内蒙古分社社长 夏青海
副社长 刘东华主编兼群管
中华诗经阁陕西分社社长 惠玲玲
副社长 张培良
总编 李广远 副总编 翟英
中华诗经阁山东分社社长 赵芳香
总编 铃龙
宣传部
部长 刘建荣(河北)
副部长 左福启(河北)明雪琴(河北)
宣委
李宗平 张志国 唐生平 刘莹心 王素香 李绍芝 王杰侠 暴金娈 赵富娥 李飞以及所有编辑部成员
诗经部
部长 董杰(河北)
副部长 卢华山(河北)
编委
韩爱华(河北)惠玲玲(陕西)刘书琴(河北)毛恒昌(上海)石富城(重庆)李延军(陕西)杨莹(陕西)彭小毓(陕西)刘德生(陕西)王荣(辽宁)张建民(陕西)(添加中)
楹联部
部长 白公平(河北)
副部长 李彦蓉(河北)
编委
泰然(江苏)邱百灵(甘肃)周富成(江苏)王东海(河北)(添加中)
音频部
特邀部长 巧丽(新疆)
部长 于冰(河北)
副部长 骏马(河北)梦露(黑龙江)
编委
香乡(北京) 冬日艳阳(黑龙江) 田浩(天津) 心语心声(山西) 碧海青天(河北) 喜洋洋 英子 张志国(河北)枫叶(宁夏)悠闲(湖北) 山涧红枫 李严 惠玲玲(陕西)冯文静(陕西)刘崇甫(陕西)李民龙(陕西)陈莉(陕西)谢丽(陕西)孙琦(黑龙江)宋淑平(山东)杨海荣(陕西)月儿(黑龙江)李红琴(北京)王秀茹(陕西)杨晓红(陕西)穆涓涓(陕西)默韵(陕西)贾景华(陕西)高晓莉(陕西)凌子(黑龙江)莫莉(陕西)婉清(陕西)张卫静 张颖 孟繁燕(秦皇岛)张晓凤(陕西)谢艳芳(陕西)罗玲珠(陕西)程亚利(陕西)大囡(河北)贞礼(陕西)杨海静(陕西)乔晓莹(陕西)姜雅范(黑龙江)
格律部
部长 白公平(河北)
副部长 夏青海(内蒙古)翟英(陕西)刘激扬(河北)
编委
秋禺(江苏)乡音(湖北)孙春梅(河北) 刘淑芬(辽宁) 槐增良(河北)佘正发(湖北)么忠文(北京)白公平(河北) 马到成功(河北)李庆山(河北)李曼秀(河北)郝福生(河北)田永香(广东)孙上舒(黑龙江)娄洪魁(河北)朱建美(江苏)钟家奇(湖南)陈天培(广东)凌远科(广东)冯新民(陕西)(添加中)
词曲赋部
部长 汪雯(江苏)
副部长 文墨冰言 胜利(河北)
编委 周镇添(广东)张永庄 (河北) 李杰猛(湖北)连丙堂(河北)李振汉(辽宁)陈立新(江苏)铃龙(江苏)蒋兴国(江苏)葛君(海南)付胜光(陕西)冯宝哲(陕西)(添加中)
古风部
部长 李元超(河北)
副部长 魏增才(河北)
编委
闫俊山(河北)成俊峰(陕西)唐永恩(上海)李德宛(陕西)槐丙让(河北)(添加中)
新诗部
部长 胡乃华(辽宁)
副部长 张荫成(河北)
编委
杨慧月(湖北) 卢庆学(河北)吴萍(安徽)赵雪梅(吉林)杨永振(北京)邓自然(湖南)赵芳香(陕西)王苍洲(陕西)李耀国(天津)攸春仙(山西)钟家奇(湖南)刘小奇(陕西)许增正(陕西)(添加中)
散文部
部长 莹心(山东)
副部长 李华(河北)
编委
铁裕(云南) 王玉(河南)清风月(河北)王新平(陕西)李东林(陕西)(添加中)冷月(北京)潘远芬(天津)袁占凯(河北)田方芝(山东) 李密林(河北)齐英华(山西)陈新安(陕西)王全峰(陕西)
小说部
部长 贺宝璇(山东)
副部长 张合军(河北)任春铭(山东)
编委
王振伟(吉林)李拴强(陕西)(添加中)
杂文部
部长 熊静中(河北)
副部长 王俊颖(河北)
编委(添加中)
书画部
部长 胡胜利(北京)
副部长 王栓柱(河北)
编委
王春阳(河北) 邢富强(河北)仇建庄(陕西)刘进海(陕西)周继业(陕西)支铁锤(陕西)姚万杰(陕西)许炳荣(陕西)雷鸿飞(陕西)计泽潭(河北)雷百计(陕西)乔永胜(陕西)岳七虎(陕西)田小弟(陕西)毛凯(陕西)齐宝田(山东)卢绪高(山东)冯登厚(陕西)张培良(陕西)贺志明(陕西)潘琦(陕西)徒超(陕西)周君明(陕西)王学艺(陕西)(添加中)
影视部
部长 耿进柱(河北)
副部长 高聪英(河北)
编委
宋闯(黑龙江)许毅斌(陕西)任山泉(陕西)(添加中)
榜书部
部长 胡兴民(陕西)
副部长 郭青凡(陕西)
编委
雨田四郎(陕西) 程引岳(陕西)田德有(陕西)张学印(陕西)赵云斌(陕西)胡玉全(陕西)肖红斌(陕西)陈宏伟(陕西)张培良(陕西)刘进海(陕西)潘琦(陕西)陈兴顺(陕西)齐宝田(山东)
美编部
部长 王彩维(陕西)
副部长 郑翠利(陕西)
编委
婉萍(山东) 王申未(陕西) 梁聪苗(陕西)赵香利(陕西)孟五利(陕西)田保寿(陕西)(添加中)
诗评部
部长 秦本云(湖北)
副部长 宋京平(四川)
评委
刘朝智(陕西)李剑东(黑龙江)刘丰彦(陕西)高润南(陕西)王乃仁(陕西)(添加中)
直播部
部长 李海龙(陕西)
编委 李民龙(陕西) 任隽(陕西)
戏曲部
部长 刘奎芬
副部长 刘冬至 孟凡志 李飞
艺术指导 葛建州 孟凡志
部长助理 王俊茹 王焕生
后勤管理 孟凡成
摄像 王建民
编委
陈瑞发 张庆增 罗淑花 罗淑琴 杨双银 崔文秀 王新玲 陈秀峰 蔡香梅 刘秀清 毕站稳 汤富花 刘永清 邓春兰 刘铁桥 刘香平 孔维华 王福利 李凤霞 张凤霞 方明 裘艳华
中华诗经阁——传播诗经文化,弘扬正能量,以公益为宗旨,以奉献为准绳。诸子因兴趣爱好而志同,因传统文化而道合。期待国内外才子佳人入驻,尽情展示您的风采!
温馨提示:投稿、荐稿、组稿、音频配制、赞赏、点赞、留言、转发、推介等均属友情体现!衷心感谢!
【免责声明】
1、本平台基于弘扬中华传统文化而发布链接,但并不意味着支持赞同所有诗、文的观点和态度,并不意味着保证其内容的真实性和文学的艺术性,并不意味着文体文本合格或合乎要求。诗、文是否原创,无法考证,坚持奉行文责自负之原则。
2、如其他媒体、网站或个人从本平台下载、或以其他形式复制、使用本平台链接图片等,必须注明稿件来源,并自负版权等法律责任。
3、本平台所采用的音频图片等,如有不妥,请及时通知予以删除。如无意中侵犯了某媒体或个人的知识产权,请来信或来电告之,本平台将立即删除。
4、本平台对于涉及政治、文化、权益等一切责任概不承担,均由相关作者或单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