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州山歌何寥哉
一呼九野声慷慨
犹记世人多悲苦
清早出门暮不归

我从车挡风玻璃远远的斜视过去,那个半开着的车窗里露出一张沧桑的、饱经风霜的老脸来,那位露出沧桑老脸的师傅,是一位将近50岁的大叔。花白的头发,留着大胡子,灯光底下,远远看去好像就是阿凡提。这让我瞬间多少有点笑出声来。我看见他用左手比划了一下,好像在给旁边的一位皮肤黝黑的藏族小伙子说着什么,我下意识的猜到他是拉些私活的私家车主。

每当夜幕降临,西宁街头华灯初上,新千夜市最热闹红火的高光时刻随之而来。。夜市门口烧烤摊上的摊主阿娘们的吆喝声助长了夏都西宁的烟火之气,看她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的打量并讯问过往的人们是否需要点烧烤,那警惕的目光之中多少带着一丝提心吊胆。旁边地摊上摆放的小把件也是琳琅满目。紧挨着夜市门口,是接近于夏都大街上堆放的私家车,停的属实有点横七竖八,随心所欲,不远处是公交车港湾,但是一到夜市即将谢幕之时,港湾里被私家车占满。因此,新千夜市门口就上演每晚一次的大堵车,这也就形成了一种看起来很热闹、很壮观的景象。我时常和打车的乘客朋友打趣这里简直就是一副活动的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而我开着的正是被好多乘客朋友亲切调侃的“绿蛋蛋”出租车,我按照惯例跟在了前面出租车的后面,以便于前面的出租车走后轮到我拉客。

我远远看去,那位大约50岁左右的“黑车”大叔和那位藏族小伙原来在议价,因为不成功,那位小伙儿就左右张望起来,就在这时,因为职业经验,我便斜凑过去,藏族小伙连忙上我的车,我瞬间得意了起来。
“秋代毛(你好),秋干脚接(你去哪个地方。)”那位藏族小伙略微的羞涩起来,并有点惊讶,我早猜到他惊讶的是我这个出租车司机竟然会讲一丁点藏语。他说他要去藏医院。

熙熙攘攘的人流,公交车、出租车、私家车的鸣笛声在寒风中格外刺耳。这也更加显现出下班高峰的紧张气氛。在我开动车子的那一刻,我分明瞅见那位“阿凡提”大叔瞥了我一眼,用责备的眼神分明在告诉我破坏了他的好事,脸上并立马露出酸楚与失望的表情。我与那乘客朋友寒暄了几句,结果便验证了我的猜想。这多少又让我有点愧疚起来。
我往前挪行了数米,将方向调到了最左边,硬生生“挤”过去,可笑的一幕发生了。原来那位大叔将车停在一个交通要道上招揽乘客,后面的公交车、私家车在后面排排拥堵中愤怒的在风中凌乱。
我终于冲出了堵车的包围圈,车子也在藏医院门口停了,计价器发出了唦、唦、唦的打票声。一路上我看一下右边的后视镜,藏族小伙儿手里快要啃完的烧烤串馋我一下,我咽了下口水,又不由自主的看一下后视镜。

我想了想,其实,生活就在那烧烤阿娘手中的煎、炸、焖、烤之中;生活也在那“黑车”大叔与打车小伙的讨价还价之中;生活更在那出租车八块钱的起步价之中。虽然分工不同,但这些最底层的普通人,硬生生的用平凡的汗水拼凑出一个个生活之梦。正如西宁街头的出租车司机师傅硬生生的用尕八块扛出了生活之梦。

时候已然接近午夜时分,我满载希望带客跨过了昆仑桥,那左前方西山上的高原明珠塔依然璀璨夺目,它矗立在西山顶上高调点缀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时光飞逝,我知道我也得要拽住青春的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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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审稿:鲁桂华老师
剪辑/美术:路萌
第七百六十一期
《刀郎序曲》-俊采星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