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上的叶子由绿变黄,变红,把衰败渲染的温暖,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一枚火红的柿子,高悬在枝头,阳光把它染得红灿灿的耀眼,引来鸟雀们啄食它。
玉米早被收进了垛,经过时间和阳光的晾晒,把多余的水分一点点带走,只剩下金子般的黄。
大地又恢复了平静,在阳光的抚慰下,休养生息,预备迎接新一轮的剖腹,掩埋,迎接新生命的挑战!
我阳台的花,总是长偏了,总是向阳的一面长得高长得旺盛。我的那些多肉,阳光照射下的叶片便长得紧实,肥嘟嘟,上了颜色的叶片尤其好看!过段时间我会把它们调转一下,让它们每个枝杈,每个叶片都能“雨露均沾”。
七楼的大爷,没事总拿个按摩捶,天气晴好的时候便在楼下一边敲打全身,一边晒太阳。
小区大门旁,向阳的地方,每天都围坐着花白头发,花花绿绿棉袄,桶着手的老人。她们拉着闲呱,见有进小区的人,便不约而同看过来。我也会看过去。有时我会想:她们每个人背后的故事,她们也是经历许多,酸甜苦辣尝遍,才熬到如今的白老太太,白老头吧!也许只有一天天阳光的照射,抚慰,才能把她们曾经的苦楚,泪水,汗水,一点点蒸发掉,留下晚年这一点点可以自由支配的休闲时光,一点点的甜吧!
我也想去晒的,从暑天开始。只是碍于过往行人的目光。
我跟母亲说:没事你也出去走走,不要总闷在屋子里,让风吹吹你的脸,你的头发,让阳光照在你的身上!
她年事已高,经历太多,有时我会觉得她好可怜,所以竭尽所能去陪伴,照顾她,给她一点点安慰。
我们会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沿着小区从西门走出去,再绕一圈到东门,在路上超市购买需要的生活用品,或者没有什么可买的,就只是进去看一看,转一转,带她出去散散心,锻炼锻炼。如果晚的话,我们还会在附近的小吃店吃碗馄饨。我们会在路上聊天,说周围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好的,坏的,说世事无常,说人的不幸,也说有些人的幸运,相互劝慰。
不知情的人问我,好久不见,是不是暑假带孩子出去旅游了,我宁愿是去旅游了,我想一切没有发生该多好,一切像做梦一样。就只是发烧,烧都退了;就只是肠梗阻,不完全的,都慢慢可以喝稀粥了,慢慢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呢?!
一直没动笔,一直不去写,只是因为太痛苦,痛苦到不愿再去回忆,一回忆心就揪扯着疼痛,泪湿眼底。
有些事情不去提,是不是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有些人不去追忆,是不是就仿佛一直都在身边。我工作,学习,办理一切相关事宜,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父亲和母亲还在住处,等着我们去探望,相聚。只是午夜梦回,或大街上突然某个身影闪过,像极了你逝去的那个人,突然心就揪扯着疼痛起来,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心真的会痛!
我宁愿相信世上有轮回,那些逝去的人,是又投胎转世到别处,重获健康强壮的体魄,幸福地活着;亦或天堂的确很美,那里没有疾病苦痛,没有烦恼压力,去到那里的人都过得很快乐,而且希望我们也能快乐地活着!
有人网名“阳光”,他为某人注册账号,又为某人注销,如此决绝,斩断所有情丝和联系,从此归于茫茫人海。其中想必有太多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原来最绝情,才是最多情,时间带走的永远只是生命中的那些过客,留下的才是真心的人儿!
那些逝去的人,那些失去的人,也许从未失去,从未离开过,只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一直都在,“阳光”也在,每天都照在我们的身上!

作者简介:崔红艳,低吟浅唱,德州市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喜欢文字、音乐、徒步、旅行,相信慈悲福慧、美好良善。作品散见于《山东文学》《鲁北文学》《洛北文艺》《庆云文艺》《德州日报》《长河晨刊》《大众日报》《今日作家》《时花文学》《作家导刊》《点读文学》等报刊、杂志、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