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52）母亲在上海的生活点滴（11）送母亲去养老院

文/石沉

实在没办法了，我与弟弟商量，只能把母亲送往养老院了。这意味着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杂陈”的罐子，那种内疚的心情无法言表。记得那是夏天，我和妻子带着母亲，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母亲送去了养老院。

下得车来，要走一段路，我们带着母亲向养老院走去。我们绕过一条主路，穿过一个桥洞，这段路大概百来米长。可是，总觉得这路是多么的漫长，这路是多么的坎坷，这路是多么的崎岖。就说那桥洞吧，犹如“奈何桥”洞，总觉得从这里走过去，将是一条不归路。

母亲的脚力本来就不济，抖抖瑟瑟的。我走在前面带路，不时地回头看看母亲。我是三步一回头，母亲是一步三低头。突然间，母亲停了下来，喃喃地说：我非起嘞（不想去），给种（这种）地方。母子是连心的，真不想把母亲送养老院，可实在没有办法。

那所养老院是教会办的，院里还有唱诗班，天天有唱诗班的歌声陪伴，倒是不错的。养老院也是人生的一个驿站，只是各个人生驿站的名称不同而已。我这样想着，心里好像好受了一点。我们把母亲安顿了下来。母亲躺在床上，我站在她身旁，母亲叫着我妻子的名字，让她坐在她的旁边。母亲还认得儿媳，可已经不认得自己的儿子了。